第三天早上,我脫下身上的白襯衫,換上平時一直在穿的校服,準備離開醫務室。
當然已經事先征求了梅裡亞老師的許可,她早上最後一次察看了我的情況,同意我離開這裡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但是這幾天還是要好好保養身體,不可以勉強自己劇烈運動,劍術訓練就更不用說了。”
“我明白的。”
我嘗試握緊一下自己的手,還根本使不上什麼力氣,恐怕現在連訓練用的木劍都拿不穩吧。
“話說這兩天梅裡亞老師到哪裡去了?完全沒看到你人。”
“嗯?你有專門的人員照看了我當然也就不用來看你了,醫務室又不是隻有這一間。我特意把這裡留給你們兩個還不讓外人來打擾你們,難道不應該感謝我嗎?”
梅裡亞老師什麼都知道,甚至還有點在看熱鬨的心態,為什麼我周邊的大人總感覺有點不正經?
“真是感謝你多餘的顧慮,托你的福我和希尼卡同學之間彆提有多尷尬了。”
“但那是必要的尷尬不是嗎?”
“是這麼說沒錯……”
最終也不過是讓我意識到希尼卡的問題有多麼難以解決,這幾天我腦子裡全在想關於她的事,但還是一籌莫展。
“加油吧,少年,青春可是少不了煩惱的。”
“哈啊……”
梅裡亞老師在最後給了我一個欣慰的微笑,我覺得她肯定誤會了什麼。
如果這個世界存在心理醫生的話問題就簡單多了,隨便給希尼卡開導一下應該就能解決問題。但其他人指望不上的話,也就隻有我自己想辦法了。
之後我告彆了梅裡亞老師,離開了早已變冷清的鬥技場。
此時我有三個目的地可供選擇。
第一、因為今天是正常的上學日,我現在去教室的話還能趕上第一節課。可現在實在沒有上學的心情。因為我屬於劍術大會中的傷員,即使拖後幾天再去上學也沒人會對我有意見吧。
第二、直接回宿舍,現在還是以保養身子為重就應該繼續回到宿舍的床上躺著。可這幾天我實在有點躺夠了,要是繼續躺下去精神也會跟著懈怠下來,說不定會不想去思考那些麻煩事索性直接擺爛了。
思來想去還是到“那個地方”去更好,對於現在的我來說,迫切需要一個能為我分擔煩惱和商量對策的人。
於是我挪動腳步,朝那個地方走去……
“啊,托克,好久不見了。”
依然在那個老地方坐著的索尼婭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腳步聲立刻回過頭。
在這個世界上見到我還能露出微笑的人除了我的妹妹莉亞之外,就隻有她一個人了。
有時候我會禁不住想,她該不會是對我有那個意思吧。哪怕是性格再怎麼外向對我的戒備心也太低了,距離感也相當近,對於她這個應該對異性十分敏感的年紀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當然我最終都會以“不要自作多情了”這個結論收回這個想法,因為我們都不了解對方的底細,也不會在日常生活中產生交集,所以不用顧及什麼人情世故,僅僅是互相成為可以隨心所欲聊天的對象。這樣的關係是十分難得的,哪怕是我也不想讓它輕易結束。大概索尼婭也是一樣。
這也就意味著我們之間已經不會變得更加親密了,一旦有一方越界,這樣的關係便將不複存在。
砰砰
索尼婭在自己身旁的草地上拍了拍。是什麼意思我已經心領神會了。
“也就十天不到沒見麵而已,能算好久不見嗎?”
“朋友就像劍士的武器是需要經常維護的,對我而言這麼多天不見麵的朋友要麼關係其實不怎麼好,要麼就是絕交的預兆了。啊,當然你是特彆的。”
“哦……”
被人特彆對待心情倒也不壞,不過她還真是用了一個奇妙的比喻呢。
我在索尼婭的左邊位置坐下,一股貴族大小姐特有的芳香進入了我的鼻腔,身體不自覺地往左邊傾斜了一些。
接下來要怎麼開口呢?
“你好像有什麼煩惱呢?學弟。”
事到如今我已經不會再因為被她看透而感到吃驚了。
“青春可是少不了煩惱的。”
“嗬嗬,說的沒錯,我之前也跟你傾訴過不少煩惱來著。那好,不妨說一說你現在的煩惱怎麼樣?我說不定能幫你想想辦法。”
確實我來這裡的主要目的就是這個,隱隱約約覺得如果是索尼婭的話應該能幫我想出什麼好辦法來。
可是要怎麼跟她解釋呢?希尼卡的名字不能提,劍術大會也當然不能提及,不了解前因後果的話能給出恰當的建議嗎?
“假如你的一個朋友有一個堅持了很多年的愛好,卻因為你的原因突然放棄了那個愛好,你會怎麼做呢?”
“你這說得也太籠統了,完全想象不出是個什麼情況。”
“……也是啊。”
可要說得太具體了很容易就能聯想到希尼卡身上,她的存在在這個學校也算是比較有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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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想想……對方放棄了那個愛好並不是因為討厭對吧。”
“是的,這點我可以肯定。”
即便如此還是願意幫我想辦法嗎?她人也太好了吧。
“那還不簡單嗎?隻要讓她重新意識到自己是多麼喜歡那個愛好就可以了。”
“可現狀是她甚至都不願意再碰一下,連第一步都無法開始。”
“那就是你的問題了,如果是我的朋友,至少我會想儘辦法讓她踏出那一步,連我這個朋友的話都不聽說明我們的關係也就不過如此。你又如何呢?聽起來你的煩惱是和彆人有關,但你們之間的關係好到乾涉對方的私人愛好也沒問題這個地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