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父的情況很不樂觀。
醫院這邊給出了兩個選項,一是做手術,但手術的成功率不算大,而且樊父有很大可能在以後變成為半癱的植物人;二就是不做手術,直接等著嗝屁就行。
樊勝美雖然心裡很是埋怨偏心眼的父母,但是當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發生的時候,她這個當女兒還是第一時間就跟醫生說道“醫生,我們要做手術。”
人家醫生還是再三的跟樊勝美跟樊母說清楚了做手術的結果。
這個年頭的醫鬨事故變得越來越頻繁,醫生這行在某種程度上也成為了種高危行業。
“如果選擇做手術的話,術後病人有很大的幾率會癱瘓在床,這就是說以後病人需要有專門的人來陪護,我們醫院有專門的陪護中心”
樊勝美雙手緊握在一塊,看起來十分糾結。
手術的費用就已經不菲,住在上海的醫院裡慢慢調養的話又是一大筆的費用。
而一旁的樊母則是連忙搖了搖頭,快速開口道“我們不住在這裡,我們家老頭子到時候回家去住,我來照顧他就可以的。”
醫生點頭“如果不考慮這方麵支出的話,我大概算了下,前前後後的花費應該在十萬塊左右,你們抓緊時間準備,病人的情況不算好,越拖越容易出現新的變故。”
很快,滿臉淚水的樊母就一把抓住了女兒的手。
樊母語氣裡滿是懇切,連忙道“小美啊,你可一定要救救你爸,這十萬塊錢你能不能再想想辦法?我們一家人隻能指望你了啊小美!”
“媽媽知道你是個孝順的孩子,不會看著你爸爸”
樊勝美聽到‘孝順’二字,頓時一愣,隻覺得這兩個字聽起來是如此的刺耳,把母親的手撥開,臉上露出一分自嘲的笑容。
“孝順?您現在說我孝順?那你跟我爸為什麼對我跟對我哥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呢?憑什麼讓我一個人來支撐起整個家?”
“對了啊,你那寶貝兒子呢?爸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這個樊家長子怎麼不想辦法呢?怎麼不幫著籌錢呢?我這就給樊勝英打電話。”
說完,樊勝美就要掏出手機。
而一旁的樊母急得直跺腳,就想著搶過女兒高高舉起的手機“哎呀,你哥哥他能夠有什麼辦法嘛?他現在正著急的躲著那家人,連賠人家的錢都掏不出來,哪裡能夠籌錢來給你爸爸治病呢?”
樊勝美忽然大笑起來,眼神淒慘的望著母親。
“那我怎麼辦?”
“我去哪裡整這些錢呢?”
樊母的目光放在了不遠處的陸澤跟安迪身上。
意味自然不言而喻。
“小美,你這兩個朋友好像都是有錢人,你就跟他們開口借一下嘛。”
“大不了以後你每個月都省著點花錢嘛,十萬塊錢還清”
樊勝美不再對母親有奢求。
她會竭儘心力的幫助父親湊手術費,但不是代表她一個人要扛起來這麼些錢的欠款,樊母見狀恨恨的罵了樊勝美幾句白眼狼,然後轉頭就找到了陸澤“好心人,可不可以借我們點錢?我們家老頭子真的撐不下去了啊!”
安迪歎了口氣。
而陸澤則是樂嗬嗬點了點頭“當然可以了啊。”
那邊的樊勝美見狀連忙趕了過來,衝著陸澤快速擺手,陸澤則是給了樊勝美一個眼神,對著樊母繼續笑道“不僅可以借錢,南通那邊纏著你們家的那夥子人,我也有辦法解決。”
樊母當即大喜“好好好!”
陸澤擺了擺手“當然,我這裡也不是白給你們幫忙。”
“樊勝美跟她哥哥的情況我都知道,這倆人每個月工資加起來都沒有多少,我這邊剛剛好有個項目找人,我想著讓你兒子來這邊報名,工資很高,都是以年薪來計算的。”
樊母簡直激動的都快要暈了過去。
隻是陸澤接下來的話令她一顆心瞬間跌入了穀底。
“就是這個工作地點遠了點,在國外。”
“樊勝英要是能去的話,那我們這裡很快就可以簽下合同,畢竟你們家老頭子這個情況很緊急,如果不成的話,我也不耽誤你們再想彆的辦法。”
陸澤知道樊家的問題過於複雜。
一方麵,這一大家子人都把樊勝美當成了他們物質上麵的‘家長’,但家裡的人對這個親人的態度並不像正常人家一樣,哥哥對待妹妹、父母對待女兒
夾在中間的樊勝英無疑就是最關鍵的那環。
而更重要的是樊勝美並不能如同安迪那樣直接跟這個家做出分割,樊勝美甚至可以預想到哪怕她真的結婚以後,家裡的事情還是會一股腦的堆積在她一個人的頭上,那時候的樊勝美要比現在更加的難以做人,因為她還要承受夫家這裡的壓力。
陸澤選擇用這合同上麵的兩年半時間,好好改造下沒來得及斷奶的樊勝英。
同時也是給樊勝美一段時間好好的思考她自己的問題。
若是她還是甘願被家裡吸血,那陸澤也沒什麼話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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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母自然不希望兒子去到國外待兩年半的時間。
她隻能把希望放在女兒身上,希望樊勝美能夠去跟陸澤好好說說,能不能在國內給她兒子找個不錯的工作,最好是在南通那邊。
樊勝美冷冷一笑“我爸現在還在搶救室裡麵躺著呢,您這時候又開始為您的寶貝兒子著想起來了是嗎?那你為什麼不想想人家為什麼要幫我們家呢?為什麼要借那麼多錢給我們這個臭水溝一樣令人惡心的人家?”
樊母大怒,抬手就要扇樊勝美的巴掌。
隻是看著後者那冰冷的眼神,望著女兒那高高揚起的臉蛋,樊母卻又下不去手。
“您為什麼還這麼天真呢?”
“火車站的時候彆人好心給你們二十塊錢買麵包吃,您還嫌棄錢少,要吃全家桶。”
“現在陸澤給我們家想了解決問題的好辦法,您現在又想著去跟人談條件。”
“彆人幫我們是情分,不是本分。”
此刻的樊勝美看起來稍稍有了幾分氣勢。
她低著頭,眼眉低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