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這艘碩大無比黃龍樓船上的世家子弟千金,顯然都知曉了陸澤進入襄樊城的消息?
不少權貴女子的眼中都泛起亮光異彩,似是對這位神秘人物表現出濃濃的好奇。
據說好像是位年輕人?
常言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可在青州地界上的那些地頭蛇們,卻都向那位年輕人展現出來了足夠的尊重。
這些貴子千金,早已經從長輩那邊得到了再三的叮囑。
乾州距離青州,並不算遠。
乾、鳳兩州騎軍儘出的消息自然迅速傳到了青州大人物們的耳朵裡,甚至有著世家家主去到城牧府,或者直接詢問,或是旁敲側擊,都迫切的想要知曉周遭這兩大州究竟發生了何等大事。
而這一次,一向對於青州權貴們交好的州牧大人呂伯慶卻是緘口不言,甚至連半點口風都沒有透露出來。
這般態度使得青州權貴們忍不住的去猜測紛紛,八卦心泛起,不知道乾州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但根本沒有人敢派探子去一探究竟。
因為距離不遠處的乾州儼然鉤織出來了一副真正的天羅地網。
直到有輛馬車,自那處密不透風的羅網當中出來,而且馬車走的正好還是青州方向,這條消息迅速便被外圍的探子們傳入了青州權貴的耳朵裡,不煩其擾的州牧大人終於稍稍透了點口風出來,關於那位年輕人。
而在靖安王府當中那位喜好手撚佛珠的那位靖安王,同樣隱約的猜測出來了個七八分。
這位修身養性禮佛多年的王爺,最近的心思更令人琢磨不定起來,似是震驚於真有人敢動徐瘸子的那個寶貝兒子,但轉念想到乾州如此大的動靜,甚至出了兩州兵馬圍剿,那麼這場大戲的真正主角想必不會是北涼那位世子。
“馬車車轍上印著兩禪寺的廟宇圖徽。”
“敢對北涼世子動手。”
“病虎國師的那位弟子,本王的這位侄兒,膽識真是不淺。”
“可惜,這場大戲已然沒有了青州的份。”
中年儒雅男子坐在椅上,手裡極有規律的撚著那串已然從明黃色轉變為乳白色的菩提佛珠,男人麵色平和,在這處寂靜無比的大殿中自言自語,儘管真實年歲已過半百,可看起來風度卻卓絕萬分,這位王爺在年輕時深受老太後喜愛,不是沒有原因,靖安王趙衡自小便俊美,加之文武都沾點,性情純孝,才得了太後支持,僅僅差一步便要坐上那張至高無上的皇座。
在殿內還有一位婦人。
身姿婀娜的女子正專心翻閱著一本書,專注的模樣裡透著難以描述的美感,其姿態更勝絕美容貌,翻閱書籍之時的細微舉動都展現出來了獨特的美,雍容優雅典貴,宛如從仕女圖中走出的畫中人一般。
靖安王抬起頭,掃視過婦人,眼中卻帶著濃濃厭惡。
“我那侄子已經落塌在州牧府,王府已經送去請帖,明日便會來府上會宴。”
“你個不要臉的賤貨記得收起你那勾欄做派,到時候彆丟了本王的臉。”
裴南葦麵容不改,這位靖安王妃的嘴角似乎露出幾分嘲諷的弧度。
她聲音平澹。
“是。”
青州牧呂伯慶是個很聰明的人。
陸澤到來以後,這位州牧大人很快便把城主府收拾出來,速度奇快,顯然是早早便做好了準備,離陽官員不單單是太安城那天子腳下討生活的需要眼力,能夠在王朝十九州占據州牧之外的,性情可能相差很大,但卻絕對沒有一個會是蠢人。
“殿下身旁侍候之人均是府中舊人。”
“下官這幾日偏居私宅,距離府中不遠,若是殿下有吩咐,隨時皆可。”
本是此地主人的青州牧守,神態恭敬的低頭在陸澤麵前。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這八個字,不管什麼時候聽起來都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