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晌午時候在書院裡頭用的午膳。
那些家境殷實參加入院試的考生們大都有府中仆人特意自長安城那邊送過來吃食。
相較於上午的文試,下午武試項目同樣是重頭戲,其中射科跟禦科對於那些通過軍部參加考核的學子來說更占優勢,這些人卯著勁要在下午考試的時候爭個甲等分數。
今日的書院入院試彙集了全天下極多青年才俊。
用膳之時,不乏有人把注意的目光投入到陸澤的身上,這些人來曆皆不凡,很快便知曉了公主殿下在前麵評價的那番話。
寧缺胡亂的扒著碗裡免費飯菜。
“陸澤。”
“這些人都看你乾嘛?”
陸澤環顧四周,想了想,接著認真道“可能是看我氣度不凡?”
迎接他的是對麵主仆二人齊刷刷的白眼。
書院晌午的免費飯菜味道還算可以,陸澤低頭品嘗著那道糖醋小虎魚,外皮焦酥,內裡魚肉鮮滑入口即化。
上午三科裡頭發揮較好的考生們看起來食欲都很好,而諸如寧缺這種三科裡麵有兩科都是屬於胡亂寫滿湊字數的人來說,再好吃的食物此刻品嘗起來怕是都味同嚼蠟。
“陸澤。”
“你是從渭城更北邊來的長安,怎麼你還會禮科書科?”
寧缺終於還是沒忍住詢問起來。
陸澤笑了笑,抬起頭來,輕聲回答寧缺“這一個月的時間多看看書跟真題,大差不差,就都能夠記住,最主要還是在真正踏入修行界以後,天地元氣與體內氣海雪山交相呼應,人意識會進入到個更為深層層次,想記不住都難。”
寧缺重重歎了口氣。
他這才反應了過來,為何在書院裡頭那些資深教習們的目光偶爾都會落在陸澤身上,而不是那位天資聰穎的臨川少年郎王穎,不是那位自陽關著名學府門下的大才子鐘大俊,也不是南晉汝陽謝府的三公子、今年南晉探花郎謝承運。
修行者與普通人之間的差距,原比世俗走卒與豪門勳貴之間差距更大。
書院這種地方,招收天下間最為優秀的年輕人,而修行者則是翹楚當中的翹楚。
這時的寧缺忽然想到了魚龍幫那位幫主,他臉上的神情隨即變得更為堅定起來。
他一定要考入書院!
這樣的想法,其實縈繞在每個考生的心間,因為來到此地的每個人似乎都有不得不考入書院的理由,所以下午三門樂射禦的考試,大家都決心要拚儘全力。
當下午三試開始的時候,書院有處開闊清明的房間內,教習們正圍在一處進行上午三科試卷的批閱評分,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或端著茶壺、或叼著煙杆,女教習在走神時纏繞著鬢間散落發絲,悠哉遊哉的眾人審卷落筆評分時會與周圍同儕閒聊。
“今年考題難度也太簡單了點吧,不都是送分題嗎?”
“誰讓這次入院試的題目大都是由大師兄出的呢,若還是跟以前一樣讓二師兄來出題,怕是最終在錄取榜單前哭暈過去的考生有一大片,二師兄上次出的那道數科題,需要根據情況來計算他自書院出劍到西陵所需要的時間,漬漬漬,真是連我看了都要頭疼。”
“不過話說回來,夫子那年到西陵神山上到底喝了多少酒?肯定不是兩壺,太少了些。”
教習們談笑聲四起,但卻絲毫沒有耽誤審卷的進度,有位教習看著手中墨卷念出聲來“陸澤這個小家夥看起來還不錯,答題速度在考生當中最快,禮科甲等上沒有異議。”
“咦,我想起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