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合薩離開青陽前往東陸之後,陸澤的生活還是往日的節奏。
他居住在木犁將軍的家裡,每天固定的練習著自己的刀術跟騎術,偶爾會帶著蘇瑪出去騎騎馬、散散心。
世子殿下的生活相當平淡。
這好似是回到了之前在真顏部修養時候的那些日子,無憂而無慮,不需要考慮其他任何的事情。
蘇瑪每天黃昏的時候,會眺望著南方地平線。
陸澤之前問她,想不想要到東陸去,隻是在那個時候,丹胡一群人忽然冒出來攪局,蘇瑪一直沒有回答陸澤的這個問題。
獅子王的幼女每天都出落的更加明媚動人,哪怕是最普通的麻布衣裳都難以再去掩蓋蘇瑪玲瓏起來的身段,以及那張姣好的、透著小麥色的臉頰。
北都城裡的人們,都知曉世子殿下有著個很漂亮的女奴。
可能隻有大君呂嵩,以及遠去東陸的大合薩在內的這幾人才知曉,龍格凝蘇瑪從來都不是陸澤的奴隸。
因為龍格家的女人,不做任何人的奴隸。
陸澤掀開帳篷。
木犁家的女仆跟下人們都在院子裡忙碌著。
隻見她們剝去著羊羔、麋鹿跟袍子的皮毛,認真清理著肉的各個部位,準備著一年一度、在草原每個部落都會舉辦的羊羔節。
羊羔節是草原上最盛大的一個節日。
大家慶祝盤韃天神對於蠻族人的恩賜,讓人們有著足夠的糧食、烈酒跟柴火草料,來度過草原上最為寒冷且難熬的冬天。
陸澤輕聲跟身邊的蘇瑪說道
“馬上就是羊羔節,快要入冬了啊。”
蘇瑪沉默的看著風去的方向。
那裡是南方。
曾經,在鐵線河附近的牧場,有一個叫做真顏的部落放牧牛羊,羊羔節的時候人們會圍著巨大的篝火坐下,載歌載舞。
大姐龍格沁唱歌,蘇瑪就在火堆邊舞蹈。
蘇瑪是真顏部女孩中跳舞跳得最好的,她那曼妙而婀娜的蠻族舞姿,不知道勾走了多少真顏部少年們的心。
“想家了嗎?”
蘇瑪搖了搖頭。
陸澤知道,她心裡是想的,隻是嘴巴卻說不出來。
“羊羔節那天,我帶你去看看那些真顏部的族人吧。”
蘇瑪快速轉頭看向陸澤,眸子裡充斥著難言的震驚之色,她的神情變得欣喜起來,對陸澤擺弄著手勢
那意思是,我真的可以去嗎?
陸澤笑著點頭
“當然可以。”
蘇瑪快步上前,抱了抱陸澤,隨後又迅速的慌亂逃走。
咻!
羽箭在夜空中帶出一聲淒厲的嘯聲。
百步外的垛靶正中央,眨眼的功夫就被羽箭射入,武士衝上去取箭的時候,箭尾還在微微地震顫,取箭的武士甚至得用雙手才能把箭給拔出來。
台戈爾大汗王仔細地打量著手裡的羽箭。
箭簇之上掛著細尖的長刺,在刃口兩側滿是倒勾,這種獨特款式的箭簇已經不是蠻族人的鍛造工藝能夠製造出來的。
若是射入人的身體裡,效果恐怕會更好。
老汗王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錯。”
“真是支凶惡的箭。”
說罷,台戈爾大汗王還上手去撫摸著上麵鋒利的箭刺。
這時,身後的黑衣人上前阻止了他,男人的聲音格外沙啞難聽,好似很多年時間都沒有開口說過話一樣,令人聽著十分難受。
“大汗王還是不要碰箭刺。”
“這是我們特製的利箭,每支箭簇的裡麵都浸染著不同種類的劇毒,哪怕是使用者都不知道裡麵是什麼類型的毒。”
黑衣人接過羽箭,轉頭交由旁邊的蘇哈大汗王和格勒大汗王去觀察。
青陽部落的三位大汗王,在這天夜裡聚集在了一塊,他們當年也都上過戰場,當然明白這種恐怖羽箭的威力會是什麼樣子。
格勒大汗王低聲詢問道
“這種羽箭箭刺很長,而且內部還是鏤空造製,恐怕射出去一兩次就要報廢掉,打造這種消耗品箭,得多少錢?”
黑衣人沙啞地笑笑
“普通羽箭價格的五倍而已。”
蘇哈大汗王和格勒大汗王兩人對視一眼,隨後便沉默下去。
隻有台戈爾大汗王冷冷的笑了一聲,盯著麵前這兩位低著頭的弟弟,知道他們兩個人現在心裡開始打起來了退堂鼓,老人重重哼道
“沒出息的家夥!”
“要想要稱霸草原,不舍得花錢,能行嗎?”
“你們留著你們那幾個爛錢去討好女人吧,買東陸人那些華而不實的破爛玩意當個寶貝,等著你們倆的腦袋被彆人砍下來,掛在北都城的城頭,寶貝跟女人都是彆人的。”
“格勒,聽說你前段時間還花重金從東陸買了對華族落魄的豪門並蒂姐妹花?光是從東陸中州運到草原的費用就得兩千金株?”
“漬漬漬,以後沒準你的女人伺候彆人,都比伺候你用力氣。”
格勒大汗王的臉漲得通紅
“我,我又沒說不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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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可是,我們真的要對付郭勒爾嗎?他坐上大君位置都幾十年的時間,對我們兄弟幾個人都挺不錯的,難道我們真的要反他?”
台戈爾大汗王惡狠狠的瞪著麵前兩個弟弟
“對我們不錯?呸!不錯個屁!”
“都是些小恩小惠而已,部落裡的政事我們管不上,武士不允許進北都城,這些年打仗都是呂豹隱、木犁那些人去撈戰功。”
“現在誰還記得我們幾個大汗王?”
“呂歸塵那個剛回北都城的小崽子,如今都敢騎著馬、拴著我的兒子在獵場裡去拖行,丹胡直到現在腦子都是癡傻的!”
可憐的丹胡並不知曉,他的父親大人早早就跟東陸的神秘勢力有所聯係,隻是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知給他,以至於自作聰明的丹胡如今隻能癡傻的活在這個世上。
蘇哈大汗王和格勒大汗王兩人,直至深夜後才離開。
那位黑衣人則是小心的將剛剛的弓箭給收好,山堂的規矩已經注定他們這些人在任何事情上麵,都不能夠留下任何破綻。
台戈爾大汗王冷聲道
“立刻開始打造這種箭!”
“我要讓麾下的武士們都能夠裝備上這樣的毒箭!”
黑衣人躬身,微笑道
“遵命。”
大汗王看著這神秘的家夥,眉頭皺起,道
“還有一件事情。”
“我兒子丹胡,他究竟是怎麼癡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