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宴請蠻族大君,是為兩族交好。”
“去年,蠻族使節曾來到南淮,本公給予了蠻族以禮待,今日蠻族大君親至下唐,本公隻會將草原大君奉為貴客。”
“請諸位與我共飲此杯酒,以敬草原上的長生王!”
大殿之內。
以百裡景洪為首的下唐國諸臣,紛紛對著陸澤舉起酒杯。
陸澤回以杯中酒。
氣氛變得熱烈起來。
期間,百裡景洪並沒有談及任何關於兩國結盟的消息,隻是跟陸澤介紹著息衍在內的寥寥幾人。
陸澤目光落在息衍身上,對其微微頷首,笑道
“東陸四大名將,狐將息衍,號稱三十年步戰第一。”
“息將軍,久仰大名。”
陸澤這番稱讚發自內心。
可惜,在場的諸多臣子們卻心思各異。
三十年步戰第一?
那是因為三十多年之前,最擅長步戰的李淩心將軍就死在瀚州草原上。
當事人息衍麵對著陸澤主動的敬酒,隻見這位身著黑色華服的中年男人微微躬身表意,而後連回了三杯酒水。
百裡景洪見狀,大笑起來
“好好好!”
“可惜拓跋將軍現在忙於軍務,否則定要讓拓跋跟大君再喝上幾杯。”
這場接風宴,持續到日頭西落才結束。
陸澤回到歸鴻館後便換了服飾,而後就帶著蘇瑪在南淮城裡閒逛起來,儼然東陸貴公子服飾的陸澤,看起來半點不像蠻族大君。
兩人來到了家酒館。
蘇瑪轉頭看向陸澤,眸子裡帶著絲絲疑問,好似在問他你不是剛剛在宮裡吃過飯嗎?怎麼現在還要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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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澤笑道
“那裡完全就是吃個氣氛,其實根本沒吃多少,也沒什麼好吃的。”
“真正好吃的,一定是在大街小巷裡麵。”
“嗯,就是這家館子,大合薩回到草原以後,跟我說了好多遍,這裡的香酥魚是一絕,而且必須搭配著十五年的杏花釀。”
“走走走,我們去嘗一嘗。”
入夜後。
陸澤跟蘇瑪走到了處幽靜宅院之前,這裡好似種著數棵桐木,無數枝乾在鬨市中密密匝匝的圍出了一片安靜,繁密分叉的桐枝在頭上拚合成天然的拱頂。
若是夏日的話,深鬱的桐蔭應該能夠籠罩著整個園子。
陸澤看向不遠處有下唐兵士在這裡值守,知曉這裡應該是位下唐高官的私宅,而能夠被百裡景洪賜予這樣宅院用以居住的,肯定是他最信賴的人。
“息將軍。”
“這麼巧啊,這裡是你家啊?”
身著常服的中年男人轉過頭來,凝起的目光散開,而後對著陸澤點了點頭,息衍雙手置於胸前,躬身見禮道
“見過大君。”
“將軍無須多禮。”
息衍身後的息轅眸子裡閃爍著驚訝,似乎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上蠻族大君,年輕人的目光落在叔父身上,叔父如果跟草原君王有更深接觸的話,恐怕是有些不太合適。
陸澤笑道
“方便進去喝杯茶水嗎?”
息衍聞言,沒有猶豫,直接點了點頭
“若是大君不嫌棄家裡寒酸,但進無妨。”
於是,陸澤跟蘇瑪在吃完飯後,就來到了這間名為‘有風塘’的小院子裡,這裡曾是國主納涼的彆苑,後來賜給了武殿都指揮使息衍。
其實,息衍自己也極少來這邊。
常常有人奉著重禮在門口求見,多半都被將軍的侄兒息轅擋駕。
可是沒有想到,今天能夠跟蠻族大君碰上。
茶香四溢。
陸澤輕聲跟息衍進行著交談,話題從威武王談論到了梁秋頌的身上,陸澤挑了挑眉,而後說出蠻族斥候曾經在黯嵐山附近,曾經解決過一隊身份不明的斥候。
“難道是風虎斥候嗎?”
“罪過啊。”
“等本王再去到畢止城的時候,定要跟明昌侯賠個不是。”
息轅很快便離開。
這位侄子知曉還沒有資格聆聽叔父跟蠻族大君交談,早早便識趣離開,蘇瑪則是在外麵的小院子裡轉悠著,屋內隻有陸澤跟息衍對坐。
這位東陸名將看著陸澤,語氣裡泛著疑惑
“大君似乎對於東陸的事情,知曉頗多?”
“是啊,之前在草原上的時候經常喜歡聽那些老人們講故事,在我們北都城的廣場上,篝火旁簇擁著聽故事的人,真正曆史不在史書裡,而是在這些老人們的口耳相傳當中。”
而後,陸澤主動提起來了龍格沁。
“之前她曾在宛州生活,跟隨一名叫做謝圭的武士。”
“那人來自於天驅。”
“這一路南下,倒是極少聽見天驅的名字,去年的時候倒是聽大合薩說過緣由,在風炎皇帝二次北伐铩羽之後,好似九州大地便掀起了對於天驅組織的討伐。”
“史稱,三十年血案。”
息衍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隻是笑了笑,語氣裡好像還帶著疑惑
“哦?”
“這個息衍身為東陸人,倒是不知,願聞其詳。”
陸澤笑了笑,道
“也不是什麼大秘密。”
“當初北陸跟東陸戰爭結束之後,雙方都傷亡慘重,留下數以百萬計的枯骨。”
“東陸諸侯跟天啟宗祀黨,選擇切斷風炎皇帝的羽翼,他們將真武侯姬揚拉殺在畢止城,不單單是因為姬揚在淳國風虎騎裡有著奇高地位,更主要的原因還是,姬揚乃天驅宗主。”
“天驅被血洗。”
“無數的人紛紛被吊上刑架。”
“約莫三十年時間的清洗,所以叫做三十年血案。”
息衍眼神複雜的看著陸澤,男人搖頭苦笑道
“可惜我從小在學宮裡貪玩讀書,後麵還當了一段時間的山賊,承蒙國主不棄,才能夠在下唐國謀得一官半職。”
“不料對於這些事情的了解,竟還不如從草原而來的大君。”
陸澤擺了擺手,道
“這些事情,蠻族人肯定不知道。”
“是我在天啟城皇宮裡的時候,一位老人告知我的,那人姓雷。”
“他說在南淮城有把劍,隻有我才能夠拔起來。”
直至夜幕降臨。
陸澤才帶著蘇瑪離開,他沒有理會有風塘主人的心情,隻是拉著蘇瑪的手逛著南淮城的夜景。
至於下午那些話,當然是陸澤故意說給息衍聽的。
這位天驅的宗主,可能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陸澤會知曉這麼多事情,陸澤將所有的東西都推到了雷碧城身上,畢竟辰月啥都知道。
“百裡景洪擔心身為蠻族人的拓跋山月,會倒戈向我。”
“所以才選擇讓息衍留在下唐國,讓這位武殿都指揮使來迎接我,可百裡景洪不知曉息衍的真正身份,他才是那個更容易倒戈的人。”
陸澤啞然一笑。
這天晚上的息將軍可能都會睡不好覺。
三十年血案後的故事,陸澤沒有再去說。
因為息衍他極其清楚後麵的故事發展。
血案的悲慘過去令年輕的天驅大宗主幽長吉憤怒,他欲拋棄宗主會“隻守護,不掌權”的戒律,以血與鐵奪取權力,要以殺戮回敬殺戮。
可惜,最終幽長吉被人背叛,他麵對著皇帝、諸侯乃至是天驅裡另外六位宗主的追殺,最終黯然身亡。
隻留下一柄劍。
“嗯”
“找個合適時間,把我的劍給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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