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桑帛說,你是個好人。”
陸澤聽到最後兩個字,抬眼看向麵前低著頭的阿朱。
少女略顯沙啞低磁的聲音搭配著她這副我見猶憐的神色,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以及控製欲,如同在深林裡無家可歸的小白狐,請求救救她。
陸澤啞然一笑。
隻開口告訴了麵前的年輕混血勃磨少女,在三邊坡這個地方,不會有活著的好人。
“好人這個詞語,在我們看來,就是罵人的詞。”
阿朱聞言,連忙搖頭,有些慌亂的跟陸澤解釋起來。
少女似乎還真的以為她的話犯了某種忌諱。
陸澤見狀,不由又故意笑著挑逗了阿朱幾句。
而後他看了眼手表,感覺今天上午診所也不會有什麼大客戶,便帶著阿朱出了門。
他又來到了東城區那熟悉的小攤前。
老板桑帛好似知道陸澤會找來,正做著手抓餅的中年男人,對陸澤笑著露出一嘴大白牙,說先稍等他幾分鐘。
阿朱找了兩個馬紮過來,還貼心的擦拭了陸澤的那張,她認為陸澤的本職工作是醫生,會非常的注意衛生條件。
陸澤喝著國產的橘子汽水,抬眼看向了對麵他常去的賭坊。
雖然是上午,但馬路對麵的建甌新賭坊前停了不少豪車,看起來今天的生意尤其好,應該是賭坊裡來了幾位大客戶。
桑帛很快過來。
陸澤對這個交談過很多次的小攤老板笑道
“阿朱來找我,應該是你的主意吧?”
“雖然我是她的大客戶,可我們之間的感情還沒有到能夠深入談心的地步,當然我是不介意跟小阿朱坦誠相見的。”
阿朱隻低著頭,那白皙的耳根稍微有些紅潤。
作為在賭坊裡的花仙荷官,她時常都會遇上說黃渾話的客人,隻是聽著不遠處的男人笑著打趣她,感覺卻隱隱間有些不同。
桑帛點頭,如實承認,確實是他給阿朱的建議。
“阿朱很相信我。”
“因為我的妻子跟她是同個地方的。”
桑帛的故事,在賭坊周邊,其實並不算什麼秘密。
他在年輕的時候遇上了喜歡的女孩,那女孩是賭坊的荷官。
女友經常會受到醉酒客人的調戲,有次桑帛來賭坊裡麵接女友下班,剛好看到有兩個賭客正在強行摟抱他女友。
“賭坊工作人員一般都會製止這種行為,因為壞了規矩。”
“但那兩名賭客是賭坊裡的大客戶,花了不少錢,工作人員不敢處理,隻想著先將情況彙報上去而後我衝了上去,讓他們倆都斷了根肋骨。”
桑帛輕聲的講述著他的故事。
男人聲音裡聽不出來任何的情緒波動,過去經曆的一切,隨著時間沉澱而再難泛起波瀾。
桑帛說他那次將積蓄都給賠了進去,而且還搭進去了女友半年工資。
在那之後,又有類似的情況發生。
賭坊裡能夠用來調戲花仙子的手段實在太多。
比如在夏天的時候故意將水灑在荷官身上,讓衣著本就稀少的荷官,身體輪廓都得以顯露出來;比如認為荷官有出千嫌疑,要親自去檢查荷官的雙手跟衣服;而在發牌的時候故意摸上兩把,都不算是騷擾,隻是正常接觸。
陸澤笑道
“那你肯定成了那些輸光錢賭客們的福音。”
“大家可以故意去挑逗你的女朋友,被你打一頓就能夠獲得賠償金。”
“哪怕賠償的金額不大,但對於輸紅眼的末路賭徒來說,三十塊五十塊,都會被他們當成是逆風翻盤的籌碼。”
陸澤說的很對。
這種情況情況幾乎每天都在上演,最開始的時候賭坊工作人員還在管,可到了後麵,工作人員也相當煩這種麻煩。
終於有一天,桑帛忍不住。
“那次。”
“我直接戳瞎了一個人的眼睛。”
陸澤將汽水一飲而儘,神情沒有任何變化,隻是詢問桑帛,隻是稍微挑逗一下,你就將人家眼睛戳瞎,會不會有些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