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身。
這種亞文化在勃磨各個地區的接受程度相當高。
三邊坡很多年輕人在掙得人生第一桶金之後,都會選擇在身體上留下印記,紋上佛像、佛經亦或是他們信仰的其他東西,宣告著成長。
隻是華人紋身店在勃磨就相當稀少。
尤其還是華人美女開的店。
所以在大曲林北城區街道裡的不僅紋身店,便時常會受到勃磨小混混的騷擾,這些正值青春萌動時期的家夥們都想要得到美女店主的注意。
混混們被剛剛的空槍耍了一道,自知剛剛的表現相當丟麵,便罵罵咧咧著上前,準備跟店主去算賬。
女人放下手裡的空槍,而後快速從身後的抽屜裡又拿出一把左輪。
她將這支槍的彈倉彈出。
這把槍裡被裝滿了子彈。
——喀嚓!
彈倉回位的清脆聲音,在混混們的耳邊響起。
漆黑的槍口再度對準著了他們。
女店主深吸一口氣,她雙手持槍,用生硬的勃磨語重複著‘滾出去’這個詞語,甚至那纖細的右手食指已經放在扳機上麵,隨時要開槍。
那些額頭冒著細微汗珠的混混們對視一眼,選擇緩緩倒退著離開。
店主看見那些混混消失在店前,鬆了口氣。
女人左手扶在了身後的桌沿上,讓她自己不至於跌倒,來到這裡很長時間,她知曉這些小年輕在某種程度上要比那些勃磨成年人更加難纏,因為這些人最容易上頭,會沒有任何顧忌。
輕柔的曲子在店鋪裡再度響起。
是張國榮的《我》。
“最榮幸是,誰都是造物者的光榮。”
“不用閃躲,為我喜歡的生活而活。”
巷弄裡。
陸澤跟剛剛那批混混們擦肩而過,這些年輕勃磨人狠狠的瞪著陸澤,臉上是明顯的厭惡和冷漠,勃磨人明顯都不喜歡陸澤這張迥異於這裡的臉。
正如陸澤上次在金翠歌舞廳的包廂跟猴王見麵的時候。
巷子很窄,那群混混們沒有讓路的打算。
在勃磨,有兩件事情不能隨便做。
一個是道歉。
另一個就是讓路。
因為在這裡沒有客氣。
任何的客氣都會被人當成是軟弱,意味著你可以隨便被人欺負。
陸澤沒有說話,乾淨利落的掏出腰間的槍。
“滾蛋!”
巷弄兩側牆上的鳥群們,快速蒲扇著羽翼飛走。
混混們同樣慌亂的離開。
陸澤繞了幾個彎才來到不僅紋身店所在的街巷,看見了那歪七扭八的‘不僅’二字,他腳步輕緩的跨過門階,走入了店內。
紋身店並不算大。
正門對麵的圓木桌子上麵放置著幾盆鮮豔的百合花,在旁邊則是幾個帶著靠背的小藤椅,房梁上掛著陳舊的風扇吱吱轉著,現在大曲林的天氣已經告彆高溫,但這裡的風扇卻還開著,好似是在驅散什麼味道。
店主就坐在入門右側的沙發上。
她看起來二十四、五歲的年紀,穿著件純黑色的緊身背心,齊耳短發被黑白條紋的發帶往後攏著,露出白皙額頭,女人右腿勾疊在左腿上,右手手肘撐著膝蓋,手掌托著麵頰,愣愣的在出著神。
陸澤的到來令美女店主的思緒回到現實。
隻見她緩緩起身,用那雙剔透深邃的眼睛看著陸澤。
女人那雙好看的眉頭稍稍挑了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