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邊坡,死亡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裡每時每刻都在因為各種事情死人,人們被這片血腥的土壤所影響,各種欲望都會被放大鏡一樣放大——貪婪、暴力、色欲
原始的欲望萌芽從土壤裡迸發出來,在短短時間裡就能夠被這裡的‘養分’灌溉,接著會快速的成長為參天巨樹。
天主教教義中對人類惡行概括的七宗罪,在三邊坡得到完美體現。
日頭照樣升起。
昨天夜裡發生在三陽區巷弄裡的血案,快速就在整個大曲林東城區傳遍開來。
賭坊的賭客。
舞廳的老板。
甚至街頭抽著煙的妓女都在討論著這次血案。
雖說死人在大曲林屢見不鮮,但是連死七人,總歸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尤其這七人的死因——全部都是被一刀斃命。
大曲林治安官頌忝,不出意外的被上麵的勃磨治安局領導問了責,上麵的人並不會理會底下發生的死人案件,但領導卻不能接受大曲林的生意受到影響,因為這樣會嚇到那些遠道而來的‘客人’。
“請長官放心。”
“我保證這次事情會很快過去,以後也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頌忝重重吐了口氣。
在回到治安辦的辦公室之後,大曲林光頭治安官便迅速給不久前跟他送過禮的各方主事紛紛打過去了電話,頌忝告訴所有人,他不會管後續的情況如何發展,自己不會再去摻和進去這件事情。
“記住。”
“我從來也沒有摻和過。”
——嘟嘟嘟!
猴王聽著電話那頭傳來的掛線聲音,男人的眉頭稍微挑了挑,顯然是沒有想到頌忝那老光頭這次竟被嚇得不輕,直接就要提前劃清界限。
猴王瘦骨嶙峋的手指,就輕輕敲打在手上那部衛星電話上麵。
建甌新賭坊的頂樓包廂隻有‘噠噠噠’的聲音在響起,直到大主管葛林推門進來,將剛剛花了八千塊調查到的具體情況告知了麵前的老板。
“七人死狀完全一致,全部是被人割喉致死。”
“而且他們這次攜帶的槍械武器全部消失不見,那條巷子周邊的情況也讓人去打探過,周圍居民商販並沒有發現異常,也沒聽到有槍聲。”
猴王將手裡的電話扔在桌上。
這時的他終於是知曉,為什麼貪婪無比的頌忝會選擇主動跳船。
因為這件事情已經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在三邊坡,最危險的不是麵前正對著你的黑漆漆槍口,而是未知。
未知,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猴王笑了笑。
“有意思。”
“那就是說,那七個人在進去不過一百三十米長的巷子以後,就再沒出來?甚至連槍都沒有來得及放,就被人割了喉。”
“難怪啊,那位陸醫生在大曲林如此招搖,原來背後還真有人啊。”
葛林告知老板,山裡的雇傭武裝組織那邊也來了消息,他們需要這次的雇主們聯合賠付這七名雇傭兵的損失跟撫恤。
“賠唄。”
“這次各家鬥法沒鬥過人家。”
“賭桌上沒贏,在賭桌下也沒贏。”
“那就願賭服輸咯。”
如今這點錢都不會被各家看在眼裡。
但誰都知曉,以後的大曲林會有全新的勢力闖入進來,他們麵前擺著的蛋糕,不可避免的會被人家長期分走吃掉。
人們都在猜測,陸澤的背後,究竟站著誰。
當事人陸醫生並沒有將這次活動筋骨放在心上。
如今的沒事診所隻有三個人,其中一個還是智能機器人,但如果人們真的以為這家名古街小診所是個能夠隨便欺負的地方,那麼就大錯特錯。
周一。
沒事診所,開門營業。
這天早上最先上門的病號是位光頭男人。
大曲林的治安官頌忝。
男人並不是來這裡進行試探,亦或是來搜查診所,而是真的來看病。
“這幾天我睡眠很不好。”
“在醫院裡麵拿的褪黑素藥片感覺也沒有多大效果。”
“陸醫生幫我看一看吧。”
陸澤望聞問切一套流程結束後,很快就給頌忝開了藥方,而後讓身後的阿朱去抓藥。
陸澤對著光頭治安官溫聲道
“你這是身心壓力太大,再加上這段時間的天氣轉涼,一時間身體還沒有適應新的節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