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林無病氣憤道
林北眉頭微蹙,但並未開口。
“昨日我便說,你們肯定招惹了什麼人,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崔全咧嘴一笑,卻讓他臉上那道傷疤顯得更加猙獰。
“你們要是有關係的話,我可以給你們牽線搭橋,運作一番,留在分舵,總是有更多機會。當然,到了外麵,如果你們運氣好,被一些大人物看中,算我沒說。”
崔全循循善誘道。
“力叔,我們村的力叔,是派中鏢局的班頭。”
林無病眼前一亮,連忙說道。
“這就好辦了。”
崔全一拍手掌,笑著道。
“隻要你們掏出六兩銀子,借助你力叔的身份以及我的擔保,就可以讓你繼續留在這裡。”
“六兩?”
林無病神色一變。
他身上,彆說六兩銀子了,連六個銅板都沒有。
就連他在醫館裡貼膏藥,都是林北墊付的。
“沒有六兩,一二兩也行,不過最多在分舵的柴房,夥房,或者盥洗馬桶的盥洗房做事了。”
崔全似乎有些為難,皺起眉頭道。
“不用了,我們沒有銀子,崔師兄儘管安排,不必為我們為難。”
林北搖了搖頭道。
“那就太可惜了,既然有關係,為什麼不借點呢。”
崔全一臉惋惜的歎息道,見兩人實在湊不出錢,這才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給你們安排了。林無病,你到芙蓉閣,這在外事雜役中,算個美差。至於林北,你就去四洲坊吧。好了,你們回去收拾一下,回頭我讓人給你們帶過去。”
“多謝崔師兄。”
林北道了一聲謝,與林無病一起離開小院。
“林北,我們這一次要分開了。原本我們是有機會留在分舵的,都怪那個楊天,將我們貶成了雜役學徒。”
林無病開始還有些不舍,不過說著說著,就有些咬牙切齒起來。
“你真的以為是有人打招呼刻意針對我們嗎?”
林北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昨日,他就聽幾個雜役學徒說過,崔全表麵上看著和和氣氣,實際上私底下是個見錢眼開的主。
留在分舵的雜役學徒,有許多都是花費了大量金錢,才能被留下來。
他不確定有沒有人招呼他們離開,反正無論對於馬庸,還是楊天,他們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人物,隨時可以揉捏,或許有,或許沒有。
不過,無論如何,崔全肯定要在這個過程中撈上一筆。
“你的意思是,崔師兄……”
林無病的臉上這時才露出一抹震驚之色。
“我也不清楚。這些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接下來,隻能靠我們自己了。”
林北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兩人居住的通鋪房。
他也沒什麼好收拾的,就是兩套換洗的衣服,再加上早上買的《蒙文楚解》,全部包在包裹裡。
“你們兩個,就是這次分派的雜役學徒,林無病、林北吧,跟著我走,我帶你們過去。”
兩人連忙起身,拿起包裹,跟在那青年身後。
他們先到了北城繁華之地的芙蓉閣。
林北二人這時才知道,這芙蓉閣,竟然是明山城有名的“青樓”。二十多米高的牌樓軒欄之上,隱約可以看到幾個俏麗的身影。
在這位名為羅藝的羅師兄將林無病交付給一位年約四十的老鴇之後,便帶著林北,從芙蓉閣中出來。
“我們五葉派,在明月城之中,擁有諸多產業,鏢局、青樓、酒樓、賭坊、藥鋪、礦藏,無所不包。其中四洲坊就是派中在明山城的最大酒樓。既然加入了五葉派,哪怕是最底層的雜役學徒,都能衣食無憂。就算你不能在分舵做事,也能攢些家業。要知道,四洲坊的蘇老板,芙蓉閣的容媽媽,早期都是雜役學徒。如今論身份地位,也不必分舵中的那些管事差了。”
羅師兄有些感慨道。
“蘇老板?”
林北忙眉毛一動。
“不錯,四洲坊就是他一手創立的,即使在雲州城都小有名氣,總部弟子來明山城,都經常入住此間。”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一座高大的酒樓前。
羅師兄顯然對這裡很熟悉,直接領著林北走了進去。
林北打量著這座酒樓,整個酒樓共有兩層,一樓是擺滿桌椅的大廳,二樓則是一個個雅間。
此時正是晚間飯點,酒樓上下都人滿為患,幾個小廝背忙碌著,端菜,擦桌子。
“胡掌櫃,這是舵中分派下來的雜役學徒,你自己安排下。”
柳師兄走到櫃台前,對著酒樓掌櫃笑著說道。
“來的正好,羊寶,你帶他熟悉一下,先從上菜開始。”
胡掌櫃見狀,眼睛一亮,連忙招呼一聲,然後一個看起來比林北大不了多少的少年跑了過來。
“你好,我叫胡羊寶,你跟我走吧。”
羊寶看著林北,笑嗬嗬道。
“我叫林北。”
林北趕緊自我介紹道。
“我先領你放好東西,從今以後,你要和我睡一間房,我那裡正好空一張床。這裡是後廚,是我們工作的地方。住處在後院,喏,就在那兒,你把東西放下就可以了。在我們這工作,得穿著統一服,像我這樣,你暫時肯定沒有,先穿我的吧,雖說大了一點,但也能湊合著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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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羊寶對林北十分熱心,一張嘴就沒閒著。
“你是新來的,人生地不熟的,以後跟著我就行,胡掌櫃是個好人,隻要你不偷懶,他是不會管我們的。對了,你應該很好奇工錢,這裡小廝一月二百錢,不少吧,我們還食宿,如果你不亂花錢,省下的錢還可以寄回家裡。”
胡羊寶興致勃勃的介紹著,帶著林北,很快從後院回到了酒樓前堂。
於是,林北來到四州坊的第一天,就是在端盤子,送菜,擦洗桌子的過程中度過。
第二天一早,胡羊寶就把筋疲力儘的林北叫醒,開始新一天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