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陸恒為線上工人們逐一進行考核之際,不遠處的第三生產線,忽地爆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緊隨其後,一陣淒慘的尖叫劃破長空。
“快來人哪,出事了!”
“有人被機器傷到了!”
第三線區域此刻已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隱約可見,有工人的臉上沾染了四濺而出的血跡。
有的婦女因驚恐而尖叫不止。
有的人則在四處亂竄,卻不知所措。
陸恒所在這條生產線上的工人,也一個個好奇心湧動,頻頻向那邊張望。
“劉海中劉師傅,你幫我統計一下大家的工作量,我過去看看情況,看能否些援助。”
劉海中聽聞此言,好奇之心瞬間收斂,激動地連聲應道“好的,班長,我一定認真統計,保證完成任務。”
待陸恒走向第三生產線後,劉海中的臉色一變,開始享受起這臨時賦予的權力。
“東旭,東旭,你怎麼樣了?”
還未抵達事故現場,便聽見易中海焦急萬分的呼喊聲。
“受傷的是賈東旭嗎?”
陸恒腳步一頓,心中有些猶豫是否過去。
如果是其他工人遭遇不測,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情況下,他都願意伸出援手。
但賈東旭的話,他實在難以生出同情心。
“擔架來了,大家都讓讓!”
正遲疑間,身旁幾個工作人員抬著兩副簡易擔架趕至。
沒過多久,隻見已然昏迷過去的賈東旭在易中海和另一位麵露恐懼與不忍的青年合力之下,被抬上了擔架。
此刻的賈東旭狀況極其慘烈,一條腿自膝蓋處被截斷,血流如注。
殷紅的鮮血汩汩流淌,裸露在外的骨茬觸目驚心。
此外,他還似受到了其他重擊,嘴角不斷溢出血泡。
這般模樣,確實讓人既心疼又害怕。
除了賈東旭之外,還有一位工人也受了重傷,被迅速抬上另一副擔架送往醫院。
“這樣可不行,得先止血,不然恐怕還沒到醫院,就會因失血過多而不治。”
“還有,如果傷者已經昏迷,必須注意防止嘔吐物引起窒息。”
當擔架經過時,陸恒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若僅僅是賈東旭一人,他或許不會多言,對方生死與否,與他並無太大關聯。
但考慮到還有另外一名工人受傷,他便把自己所知的一些急救知識說了出來。
“對對對,誰有皮帶,快把大出血的傷口勒住。”
趕來的人中有廠裡的急救醫生,儘管看上去較為年輕,可能是首次遇到如此嚴重的工傷事故,由於過分緊張,竟忘了首先要采取一些應急措施。
經陸恒這一提醒,他立刻醒悟過來。
一邊指揮人員將傷員迅速轉移,一邊采取緊急手段,以防搬運過程中造成傷員二次傷害。
“真是造孽啊,賈東旭自己精神恍惚導致操作失誤,卻連累了旁邊的劉師傅,唉……”
“看這情形,就算能活下來,估計也是個殘疾。”
周圍的人們紛紛搖頭歎息,深感惋惜。
陸恒目睹這一幕,心中也不禁多了幾分警惕。
回到生產線上,劉海中正好完成了統計工作,拿著記錄本遞給了陸恒。
陸恒快速瀏覽了一遍,然後當眾宣讀了考核結果。
公開、公正、公平!
這是他提出的主張,自然要堅決執行。
並聲明,如果有任何人對考核結果存疑,隨時可以找他反映。
至於原來的班長老梁,隨著陸恒逐漸熟悉工作流程,這會兒已經基本不管事,甚至決定提前幾天退休。
隨後,陸恒又提及了三線發生的生產事故,特彆強調了一些本身就存在安全隱患的崗位,今後務必加強安全操作意識。
剛說完這些,下班鈴聲便適時響起。
當陸恒前往學校接小丫頭的時候。
醫院內,易中海麵對領導的詢問,吞吞吐吐。
“易師傅,林主任問你話呢。”
“你既是賈東旭的師傅,又跟他住在同一個大院裡,聽說還是你們院子裡公認的領頭人。”
“按道理,讓你回院子裡通知賈東旭的家人,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正是因為我是領頭人,這事才讓我感到難以啟齒啊。
易中海心裡暗自嘀咕。
他的徒弟的母親,在他主持的大院裡,因為犯了錯被關了起來。
這話要是說出來,他這個長輩麵子上有點掛不住。
看到車間主任林國華的眼神已經顯露出不耐煩,他也隻好硬著頭皮開口
“賈東旭家裡就剩下一個老母親,還有一個懷孕快六個月的妻子。”
“他母親前幾日,因為一點事情,被拘留了。”
林國華看著他,皺眉問道“犯事?賈東旭的母親犯了什麼事?”
既然開了口,易中海也就不再遮遮掩掩,隻是在表述上稍微修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