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鏡男走向蝶依的同時,他突然在不經意間發現,這條街道的各個角落,竟莫名出現了一些不怎麼起眼的身影,其數量竟有數百人之多。
乍一看,墨鏡男還以為,這又是九龍理事會的援軍。
但當這些身影走到燈光下進入所有人視野的時候,墨鏡男才發現,這些人,居然都是普通的百姓。
是生活在九龍地盤上的平民。
他們克服了對戰爭的恐懼,從自己居住的建築裡走了出來,既有附近的工人,也有種田的農民;既有窮困的老人,也有年幼的孩童
這些人沒有任何力量,也沒有任何武器,隻是赤手空拳的來到了這裡,跨越了連士兵們都難以接受的屍山和血海,走到蝶依的麵前。
他們組成了一道人牆,默默地圍住了蝶依那脆弱的軀體,擋住了墨鏡男和其他傭兵的腳步。
“”
墨鏡男愣住了。
作為內閣的打手,他殺過很多人。
他曾滅掉過一些地下組織,暗殺過內閣的反對派,甚至還鎮壓過叛亂
但他卻從未像今天這樣,站在如此多的百姓們麵前,被這些平民當成了敵人。
當兵的經曆,讓墨鏡男比其他內閣成員多了些許人性,也使得他變得有些猶豫,沒有直接動手。
他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各位父老鄉親,你們知道自己現在護著的人是誰嗎?”
“她是地下社團的人!是危害社會秩序影響公眾安全的黑惡勢力。”
“我們,作為內閣下方的警務人員,清剿她們,是為了讓你們能過得更好,更安全一點,明白嗎?”
“請讓開吧,不要讓我們為難。”
說著,他還禮貌地摘下墨鏡,指了指巷外,道“現在離開,我們可以不追究各位的責任”
“否則,各位很可能會被我們當成是九龍理事會的同夥。”
“拜托各位明智一點吧。”
墨鏡男的話,既有安撫,也有恐嚇。
在他看來,這些平民都隻是普通人,心理素質不可能會強到哪去,稍微嚇一嚇,應該就能嚇跑。
但他卻錯了。
平民們並沒有離開,也沒有任何退卻的想法。
他們的眼中,隻有對蝶依的心疼,與堅定。
一位上了年紀工人大叔,率先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凝視著墨鏡男,哪怕後者對他而言如同一座高山,他也沒有露出任何懼意,而是平靜地開口道
“我知道她是誰,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
“我們也明白九龍理事會究竟是什麼樣的組織,明白它天生就被內閣仇視,是一個所謂的地下社團。”
“但身份什麼的,根本就不重要。”
大叔搖了搖頭,喃喃道“因為誰是對,誰又是錯我們心裡都是清楚的。”
“我的妻子因工作而染上了疾病掏空了我們的家底。”
“我求遍了所有的內閣部門也找過警員可他們卻把我的問題當成皮球,踢來踢去,沒有一個想要解決我們的問題,也沒有一個能幫助我們奪回公道。”
“最後是九龍向我們伸出了援手,治好了我妻子的病,並且,沒有索要一分錢的回報。”
“說的沒錯。”
一位上了年紀的農民接過了話。
“我們在這裡生活了很多年,東京城和內閣有多麼的混亂,我們都知道。”
“曾經,富人和權貴在這裡胡作非為,哪怕強買強賣,當街殺人,也不會受到任何製裁。”
“權力和錢,就是這裡最大的規矩”
“是九龍,是千瓏和蝶依那兩個姑娘,是那些年輕的小夥子們,改變了這一切。”
“是他們讓這裡重新恢複了秩序,是他們建立起了公道,讓我們這群沒法昧著良心賺錢的普通人,也能有尊嚴的生活。”
“我們不知道內閣為何要對九龍動手但如果你們執意要這麼做的,執意要傷害這姑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