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望著屏幕上那無以計數的海王標記,在場的軍官們,都不約而同的咽了口唾沫,
絕望的氣氛,悄無聲息地蔓延著。
它像是一種無形無蹤的凝固劑,將空氣都凝結成了寒冷的冰霜,讓人每呼吸一口,便會感到無法言喻的刺痛。
而同時,除了震驚和難以釋懷的絕望之外,軍人們的心中,還冒出了另外一個詞彙。
“陰謀。”
沒錯,正是陰謀。
一場由海王們發起的要將整個艦隊都一網打儘的陰謀。
通常情況下,兩頭大海之王,根本就不會相安無事的生活在一處,更彆說並肩作戰,謀劃陰謀了。
它們彼此之間要麼終生不見,要麼見了,就必須分出生死高低
這是它們的生存之道。
然而,在某些極其特殊的情況下,海王們卻也會拋棄彼此之間的怨恨,聯合起來,去獵殺它們共同的目標。
而這個目標,就是人類。
不隻是因為仇恨還是因為利益,每隔幾年甚至幾十年,各大海域的海王便會聚集在一起,對那些“高價值單位”進行圍獵。
上一次圍獵事件,發生在二十七年前的北冰洋。
那次事件的襲擊者,是整整三十頭海王,而受害者,則是裝載了無數補給品的北方聯盟戰艦群——太平洋艦隊。
事件的結果,是太平洋艦隊全軍覆沒,而失去了補給品的北方聯盟,也因此輸掉了首都的保衛戰。
實際上,直到目前為止,這海上都沒有任何一支艦隊,能在海王們的圍獵中生存下來。
海王們本就無比強大,個體戰鬥力不輸sss級異常實體,而如今,它們還聯合了起來於數量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在這種情況下,人類的海軍根本就沒有一點贏的希望。
亞美利加的海軍做不到;歐羅巴和北方聯盟也做不到而炎國,同樣做不到。
這是必死的局麵。
而事到如今,溫榮悅也終於想通了一切,也明白了造成這副局麵的根源。
這並不是某個人的錯,也不是指揮出了問題。
因為從最開始的那場暴雨,到後來的遇襲,再到艦隊偏離航線,彼此之間失去聯係,甚至脫離了【擒天閣】和衛星的監控
這所有看上去像是“意外”的事故,都拜海王們所賜。
它們召喚了風暴,乾擾了艦船的通訊,將整個艦隊都引入了這該死的礁石海域,並在中州艦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一艘一艘的偷襲、攻擊了其他的艦船。
海王們當然有能力做到這樣的事,這對於它們而言相當簡單,而它們自己也非常願意這麼做。
既能戲耍和報複人類,又能得到一份饕餮盛宴,這何樂而不為呢?
它們彼此之間或許還有約定,要讓大章魚海王——風暴之眼來親手乾掉身為旗艦的中州艦。
但由於洛可可的存在,它們的計劃,也出現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偏移。
風暴之眼死了。
於是,海王們便乾脆親自出馬,準備結束這場圍獵
“”
理解了所有的事情之後,溫榮悅輕歎了一口氣,沉默地低下了頭,表情之中既有些許恐懼,也有無奈。
但更多的,卻是遺憾
他知道,現在的局麵,已經很難憑個人的意誌去改變了。
十幾頭海王的力量,絕非一艘戰列艦能夠抵擋。
就算有洛可可的存在即便把之前所有國家聯盟的海軍都叫過來,這場戰爭的結局,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失敗,已經注定了。
但溫榮悅和其他的海軍將領們,畢竟是大炎的軍人。
在他們的字典裡,沒有“認輸”和“認命”這兩個詞。
就算一定會輸,會死,他們也更願意死在戰場上,死在衝鋒和進攻的道路上。
軍人有著這樣的覺悟。
“通知各單位,解除所有武器彈藥的使用限製,從現在開始,儘力殲滅每一個出現在我們麵前的敵人,無論它們是海王還是彆的什麼東西”
沒有一絲一毫猶豫,溫榮悅少將便做出了決定。
他指了指甲板,吩咐道“另外,激活全部的救生艙,安排研究員和其他乘客進入艙室如果最後還有空位的話,就讓那些在家中是獨生子女的同誌先上。”
“按年齡的大小決定先後,儘量多坐一些同誌,多走一些是一些”
說到這,年輕的少將稍微頓了頓。
他的目光微微下沉了一些,本能地看了眼自己的手表。
手表的蓋子裡,塞著一張全家福,上麵有著一對相貌蒼老但卻麵帶著微笑的夫婦。
那是少將的父母。
他也同樣是家中的獨生子,有著以他為榮對他而言無比重要的親人。
所以,按道理來講,他也應該占有一個逃生艙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