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的這句話一出口，隻一瞬間便讓魏無羨覺得他的樣子跟很久之前，藍忘機還沒有昏迷的樣子有那麼一點神似了。
藍湛總是有點，讓人好笑的執著勁兒，微微一逗，又極其容易害羞。
可這些，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多少有些，讓人頗為懷念的遙遠。
就像哪怕，他拽住了藍忘機那條抹額的時候，伸出去的手指，觸摸的再不是虛空，但魏無羨的思緒，卻依舊還是有些恍惚。
更何況，他覺得，藍忘機說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一些。
但一墜按年，又想到，自己連見到另一條時間線上的自己這樣荒唐的事情都已經出現了，對於他來說，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好像沒有了。
所以，又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等到魏無羨覺得，他把那些有的沒有的思緒都壓了下去，總算能暫時冷靜地思考，也能夠準確地跟麵前的藍湛交流的時候，魏無羨終於抬起了頭。
但一想到藍忘機剛才說的話，魏無羨頓時又覺得有些委屈。
所以，這麼久沒見麵，藍湛要跟他說的，隻有這一個嗎？
咳咳，雖然眼下，這也不像是正經的見麵，甚至魏無羨都不知道究竟該用什麼樣的詞彙去定義這個東西，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確是有些委屈了。
同時，也因為這樣的念頭翻湧，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他嘗試著張了張嘴，但麵對著這張臉，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反倒是眼前，藍忘機原本虛化的影子，大抵是因為他拽在手裡的抹額越來越緊的緣故，所以那影子實化了一些。魏無羨悄悄試了一試，發現如果在自己捏著抹額的情況下，他是能夠碰觸到他的。
能碰到
或許就連魏無羨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此刻的表情，有那麼一秒的怔忪，他手上的動作已經比他的思維更快一步甚至可能是許多步，總之，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捏緊了抹額的一端，死死地，捏出褶皺的那一種。
而另一隻手，已經被藍忘機抓在了手裡。
那一瞬間，所有的猶豫和不確定，都悄悄落定。
隻除了，他臉上的神色依舊很苦澀。
魏無羨張了張嘴，他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藍湛，我是不是又做夢了？”
是的，事實上自藍忘機昏迷至今，這樣的夢，他其實做過不止一次。到後來，他自己甚至都已經有點數不清了，日複一日，夢魘成魔。
若不是族中事務繁多，有很多都需要他，魏無羨甚至覺得，自己能不能清醒都要打一個問號。
而在所有之中，也隻有藍啟仁和藍曦臣兩個，尤其是藍曦臣，更為清楚他的狀況。他時常擔心，但對著藍曦臣，他每次都隻能抿唇，告訴自己，他很好。
所以，當下麵對藍忘機。
即使隻是一個虛影，魏無羨的情緒，到底還是崩潰了。
他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隻是他的幻覺。現在藍湛肯定依舊躺在靜室裡，依舊還是沒有醒來，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