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韓琦在眾人矚目之下,出班說道“西夏李家狼子野心,畏威而不懷德。
一味和談隻會助漲他們的囂張氣焰,讓他們以為我大宋是軟弱可欺,那日後隻怕西北將永無寧日。”
聽到這番話,趙禎說道“那依大相公的意思,是說要出兵與西夏戰上一場了。”
韓琦此時堅定的說道“是的,與西夏一戰不可避免,隻有打完了這一仗,西北才能真的安靜下來。”
但對於這場戰事,趙禎卻實在不想進行。
一來是當初給予厚望的三場大戰,全部失敗,給趙禎帶來了巨大的心理陰影,趙禎實在是不太能相信這次就能打贏了。
二來則是自己的身體原因,趙禎知道自己的身體恐怕支撐不了太長時間了。
這兩國戰事一起,必然是經年累月,而且必然會令大宋的精銳聚集一地。
可如此一來,要是在大軍在外之時,自己出了什麼問題,那必然會軍心動蕩。
萬一因此將精銳之師葬送,大宋承受不起這樣的損失。
但這話,趙禎自然是不能在朝堂上講的,畢竟他總不能主動說,自己已經活不長了吧。
所以這時趙禎便看向了歐陽修,希望歐陽修能提出不同的意見。
歐陽修倒是也能理解上意,畢竟要是趙禎想要打這一仗的話,也不用再問自己,直接跟著韓琦的話說便是。
而且歐陽修也不覺得如今打這一仗就真的合適,原先歐陽修沒有處理過軍務,所以還不太清楚。
可自從歐陽修當上這個樞密使之後,才發現軍中的情況實在是不太樂觀。
賬麵上的兵員雖多,但實際能上陣殺敵者十之二三。
真正的精兵除了直麵西夏的西北軍外,也就隻有上四軍還拿得出手。
若是真要開啟戰事,則必然要調動上四軍出征,而且這不像是平叛匪寇,隻要出動一小部分。
一旦戰事擴大,把上四軍的大部分兵力拖在了西北,那必然造成中央空虛的局麵。
到時若是無事則罷,一旦朝廷有事,隻怕局勢就不好收拾了。
所以歐陽修說道“我大宋與西夏承平二十餘年,這次西夏突然有意挑起戰事,著實奇怪。
以臣愚見,還是先派遣使臣正式前往西夏,麵見李諒祚,看他具體是想做什麼。
另外我們這邊也需要做好準備,不如先派一位老將前往西北,統率西北軍務做好防備。
同時上四軍這邊也做好出征準備,一旦戰事不可避免,則立即前往支援。”
對於歐陽修的折中意見,大部分人還是同意的,但還是有一部分武將覺得兵貴神速。
不應該如此浪費時間,當即便和歐陽修吵了起來。
可吵架這事,歐陽修自然是不怵他們這幫武將,尤其是在朝堂上,武將們明顯明顯發揮不出胡攪蠻纏的優勢來。
所以直接被歐陽修一番引經據典的話,給狠狠壓製住了。
這時候,趙禎便順勢發話說道“歐陽大相公說的有理,還是先命人去出使西夏。
親自去問問李諒祚,看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倒是西北確實需要一位大將坐鎮,不知可有誰人願意去的。”
聽到趙禎的問話,眾人目光便望向了武將這邊,當然主要目光還是集中在英國公、忠敬侯等寥寥幾人身上。
畢竟有能力、有威望,可以主持與西北戰事的人就這麼幾個,這事交給其他人實在不讓人放心。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英國公率先站了出來,說道“臣願前往西北領兵,望官家恩準。”
而後忠敬侯等人也紛紛站了出來,表示願意前往西北領兵。
但趙禎考慮再三,可能還是讓英國公出馬,更讓人放心一些。
便說道“卿家們公忠體國,朕甚是欣慰,不過此事還是勞煩英國公吧。”
聽到這話,忠敬侯等人便退了回去。
然後趙禎又把安排出使人員的事交給了韓琦,讓他儘快安排人選出發。
散朝之後,趙禎把英國公、歐陽修和韓琦留下,一同前往了垂拱殿商議。
等眾人坐定之後,趙禎對英國公問道“若是我大宋真與西夏開戰,有幾分勝算。”
英國公回道“兩軍交鋒講究天時、地利、人和,臣如今身在汴京,對於西北的情況不甚了解,實不敢妄言。”
言下之意很明顯,對於這場戰事的取勝實在沒多少信心。
當然了,英國公也不覺得西夏能占多少便宜就是。
大概率還是和以前一樣,兩敗俱傷,就看哪家損失會更大了。
而對於英國公的這番話,在場的人精自然也能判斷出來。
於是跳過這個問題,趙禎接著問道“此次前去,你準備帶多少人。”
聽到這個,英國公直接說道“既然隻是先行防備,暫時也不需要調太多人,讓臣從捧日軍調一軍前去便足夠了。
其餘人馬可等西北的消息,若有需要再及時北上。”
趙禎說道“好,具體選哪一軍便由英國公你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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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對歐陽修和韓琦說道“其他糧草軍備的準備便有勞兩位大相公了。”
這事本就是兩人的本職工作,韓琦與歐陽修自然是應和下來。
而正當趙禎他們在聊著的時候,關於這次朝堂上的消息便已經傳開了。
李皓這邊也很快就得知了消息,這下子李皓可就坐不住了。
畢竟是自己的嶽父出征,李皓頗有些擔心自家夫人知道消息後,因為擔心父親而會出什麼岔子。
所以在放衙之後便急匆匆的趕回了府裡,但很顯然,做為將門虎女,張桂芬的接受能力遠比李皓想象的要強。
即使是提前得知了消息,也還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樣子,好似這事習以為常。
一度讓李皓以為張桂芬這是還沒聽到消息,還在發愁該怎麼和她說好呢。
直到後麵問過碧瑩之後,李皓才知道張桂芬這是已經知道了。
於是在夜裡,李皓便向張桂芬問起“嶽父大人即將領兵去西北坐鎮,你真的不擔心嗎?”
而張桂芬的說的答桉出乎了李皓的意料“從小到大,我父親出征的次數太多,我都已經記不清有多少次了。
這些年還好些,邊境無事,所以我父親才能一直留在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