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這事,三人也基本就達成了共識,那就是今日這場變故與樓牛肯定是脫不了乾係的。
隻是如今銅牛縣已然陷落,程始和顏忠都已有了失城之責,現在最要緊的便是要趕緊收複銅牛縣,將功補過。
可程始手下又沒有兵馬,於是隻能將希望寄托在李皓身上了,當即便問道“你家公子現在何處,能否讓他迅速趕來,收複銅牛縣。”
袁沃回道“我家公子現在還在去下蔡縣的路上,我馬上派人回去通知,隻是這次出來我家公子隻是為太子殿下打前站,因此身邊帶的兵馬不多。
現在馬榮已然率部進城控製了城防,隻怕我家公子到了也沒法打進去,最後恐怕還是要等太子殿下的援兵趕到才行。”
聽到這話,程始心中很是沉重,因為要是能在太子到來之前就收複銅牛,這次失城的罪過便能減去很多。
但現實情況如此,程始也沒有辦法,畢竟兵力就擺在那裡,自己也沒有憑空變出人馬的能力。
而顏忠這邊心態就更複雜了,不僅是苦惱於銅牛縣的失守,更是在反思自己的價值觀。
經過了樓牛的事,他現在是越發堅定,門閥世家中就沒有好人,一定得謹慎交往才行。
看著兩人的沉默,袁沃說道“二位也不必如此擔心,我先派人去通知公子,讓他儘快趕來,或許我家公子會有什麼辦法破局也說不定。”
說完之後,袁沃便招來了人,吩咐幾句便讓他抄小路儘快把消息傳到李皓那裡。
可一番操作回來之後,這兩人還是看著呆呆得,袁沃便又勸道“此事得根由,主要還是在那樓牛身上,誰能想象到河東樓氏得子弟,竟也會與叛逆合謀。
到時兩位隻要在太子麵前詳說清楚,再有我家公子幫著說話,想來太子也不會重罰的。
程始此時回道“是啊,要不是如今親眼所見,誰能想到樓牛竟會和馬榮合謀呢,按說如今太子地位穩固,權勢正大。
樓太傅也憑借著與太子的交情,在朝中官運亨通,他家子弟為何要去通賊,我真是怎麼也想不通。”
倒是顏忠以往與樓牛有所往來,所以清楚一些他在樓家的地位,便說道“袁家內情你們可能不知道,根據我以前與樓牛這廝的書信往來中,我也才知曉。
樓太傅這個人看似忠厚,實則滿腹心機,因為自家兒郎皆不成器,所以擔心樓牛出仕之後,會讓樓家二房崛起,壓製大房。
因此便在太子殿下麵前刻意埋沒他,多次婉拒太子殿下的舉薦,說他年紀輕輕,還要曆練幾年才能當事。
所以樓牛為了改變現狀,想要做些什麼,來作為自己晉身仕途的踏腳石,這事確實說的通。
當然,具體他想要怎麼做,我還沒想到,但根子應該就在銅牛縣中了。”
程始聽完,沒有對樓牛得境遇有所感慨,而是不屑道“說得通什麼,一時境遇不順難道就能不擇手段,他好歹有個世家子的名分在,陛下和太子也都知道這麼個人,相比起我等寒門子弟,他的處境已然是高了不止一籌。
那我等是不是也要學他,甚至變本加厲,為了所謂的前程,就去亂殺無辜,附逆反叛。”
顏忠聽完之後沒有說話,因為程始這話也是說到他心坎裡了,要說起比慘,樓牛怎麼能和他們這些人比。
他最多隻是入不了仕,可這並不影響他平素整日錦衣玉食、高床軟枕,也不影響他接受著最好的教育。
反觀自己,雖說不至於到吃不起飯的地步,可想要求學上進卻很是艱難,為了能尋到良師教導,時常就需要背井離鄉,而且就這還得要隨緣。
那程始就過的更慘了,早年在鄉下是真的吃了上頓就要為下頓飯發愁,這你讓他們如何去與樓牛共情。
袁沃這邊對於樓牛得言語討伐正在進行中,李皓這邊還在趕往下蔡縣得路上。
不過這速度就被控製得很慢,畢竟李皓隻是想著迷惑一下盯在暗處的眼睛,之後還是要往銅牛縣去的,自然不能偏的太遠了。
另外就是太子那邊,李皓也給傳了信,告訴他們銅牛縣可能有異樣,讓他們先暫停腳步等候回報。
而在暗中,李皓也將自己手下得斥候親衛都撒了出去,讓他們去把暗處得眼睛找出來。
經過兩天的摸排,大致盯梢的人都被找到了,隻是李皓並沒有直接把他們拔掉。
畢竟現在銅牛縣的情況不明,提前動手萬一驚到了樓牛,讓他不敢出手就不好了。
直到袁沃派來傳信的人趕到,李皓確定銅牛縣那邊已然是動手了,當即便讓人把附近的釘子全部拔掉,然後直接調轉方向往銅牛縣而去。
順帶著給太子那邊也報了信,請太子調派兵馬前來支援。
畢竟李皓也不知道,在如今顏忠未死的情況下,樓牛這場戲還能演到什麼地步,尤其是在自己領兵趕到的時候,敢不敢讓自己率兵入城。
如果到時他不敢的話,就勢必要攻打城牆了,那自己手下的兵馬可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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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皓率部花了三日時間靠近到銅牛縣後,袁沃已經帶著程始和顏忠先行等候了。
這一見到李皓,程始那真是滿腹的委屈想要訴說,畢竟這也算見到熟人了。
弄得李皓頗為無奈,陪著寬慰了一番後,才得空問起銅牛縣最近的情況。
袁沃回道“就在昨日,樓牛孤身一人入城,然後今日一早銅牛縣的城門便打開了,並對外宣稱馬榮經過樓牛勸說,已經明了家國大義,故而舉城投降。
我已經派人進城去看過了,如今內外進出確實已經沒再受阻。
不過城中現在有消息說,馬榮能夠那麼順利拿下銅牛縣,是因為顏縣令叛變的緣故,並且還有縣丞李逢左證。”
“這麼快,才幾天的功夫就有了反複,看來他們是真的著急了。”李皓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