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程咬金鼓舞士氣的間隙,秦明分彆朝戌狗和火壹招了招手。
“傳令下去,執法隊和親衛團從現在開始熱身,等到左領軍衛的人,跑夠十圈後,你們再帶領咱們的人開始跑。”
“是。”
戌狗和火壹領命後,便各自回去安排了。
未時一刻,榆中城西城外。
一襲黑色長袍的李淵,背負著雙手看著眼前用吐穀渾人頭堆砌而成的京觀,輕聲問語
“老狗,朕來問你。”
“如果在那小子來隴右之前,有人告訴你,他不僅能領兵打仗,還會讓人築造京觀,你信不信?”
一旁的福伯,沉思了一會兒,苦笑著搖了搖頭。
“老奴不信。”
李淵微微頷首,自言自語說道
“朕也不信。”
“可如今事實擺在麵前,朕不信也不行。”
“雖然朕一早就知道他懂得練兵,但是朕還真想到,那小子用兵也如此厲害。”
“不過這倒也沒有什麼,畢竟那孩子會的東西太多,朕都有些算不過來了。”
“關鍵是那小子在長安時,總是一副和和氣氣,任誰都能欺負一下的樣子。可他來了隴右之後,怎麼就變成了百姓嘴裡,那個彈指間就讓敵人灰飛煙滅的鐵血將軍了呢。”
“朕如何也沒辦法將百姓嘴裡的那個麵對敵人殺伐果斷、心狠手辣的少年將軍,和那個陪朕釣魚的秦小子聯係在一起。”
“這和朕印象裡的他,差了十萬八千裡。”
“朕很好奇,是朕看走了眼,那小子本性如此,還是這一路上發生了什麼事,讓那小子心性有了比較大的轉變。”
福伯抿了抿嘴唇,有些欲言又止。
李淵皺了皺眉頭,不悅道
“想說什麼就說,吞吞吐吐像什麼樣子?”
福伯訕訕一笑,恭敬道
“陛下,您英明神武,洞徹人心。您怎麼可能看錯呢!”
見李淵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福伯繼續說道
“依老奴看,秦縣男接連兩次遇刺,險死還生,心中難免憤憤不平。”
“而之後木字小隊的死傷,終於點燃了秦縣男心裡的憤怒。這才促使他一怒之下,將敵人的首級做成了京觀。”
“也許他這麼做,也隻是想以此來震懾那些想要對他圖謀不軌的人,並非性情大變,成為了殘忍弑殺之人。”
李淵嘴唇動了動,最後長歎了一聲說道
“哎,希望如此吧。”
說著,李淵轉身,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走,咱們去蘭州,朕要親自去看看才能安心。”
其實,李淵剛才並沒有將內心深處的擔心講出來。
在李淵心中,無論是秦明在隴右的所作所為,以及秦明之前對長孫衝的報複,李淵在心底都是百分之百認可的。
畢竟,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一直都是李淵的信條。
李淵真正擔心的隻有兩件事。
一,秦明如今的安危;
二,秦明以後得安危。
他擔心秦明的安危,是因為秦明這幾個月讓他再次感受到了親情的可貴。
李淵也是真的把秦明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子。
而秦明如今展現出來的能力,以及秦府現在搗鼓出來的東西,若乾年後身居高位的他,一定對皇權產生威脅。
再加上這次長孫家和高家的刺殺,如果那個逆子處理不當,很有可能會讓秦明和皇家的關係產生裂痕。
秦明若和皇室有了嫌隙,那麼他的處境就危險了。
因為李淵能想到的事情,那個逆子不會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