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時四刻,夜幕低垂。
青樓林立的平康坊內,燈火闌珊,樂聲嫋嫋,編織出一幅繁華而又神秘的畫卷。
月華如練,銀輝傾灑,與樓閣中溢出的燈火交相輝映,給這古老的街巷,披上了一層朦朧而迷人的色彩。
街道上,朱紅的燈籠高懸,光影搖曳,將路人的身影拉長又縮短,交織成一幅幅流動的畫麵。
青色的石板路上,人影竄動。
有身著錦衣華服,環戴玉佩的文人士子;有身著灰色長袍,頭戴襆頭的商賈豪紳;還有身著彩衣襦裙,環佩叮當的女子。
當然,若說長街上最吸引人眼球的,當屬那些身著各色薄紗羅裙,輕舞雲袖,於朦朧間儘顯曼妙身姿的柔美仕女。
最蠱惑人心的,則是那些或嫵媚,或溫柔,或甜美,或純淨的靡靡之音。
此時,平康坊,百花閣外的長街上。
“小郎君,彆走啊!進來看看啊!”
“崔郎,你怎麼才來啊!奴家這些天都想死你了。”
“李郎嗚嗚奴家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張郎,您慢走啊!明天再來啊!如煙等你”
“”
與百花閣門外的迎來送往不同,長街對麵的老字號酒樓門口,此時卻冷冷清清、門可羅雀。
簡直白瞎了醉仙居,這個頗有意境的名字。
不過今晚,醉仙居的掌櫃薛三郎,心情格外舒暢。
隻因,時隔三個月,醉仙君終於開張了。
醉仙居二樓靠窗的一張酒桌旁,正坐著一名皮膚白皙,身著淡青色儒衫,頭彆木簪的俊朗男子。
他便是自打上元節之後,醉仙居唯一的一名客人。
此時,俊朗男子倚靠在長椅上,他左手撚著酒盞,眼神時不時地掃向窗外街對麵,熱鬨無比的百花閣。
儼然一個初出茅廬,明明想要喝花酒,想得要死,卻又不敢作隻身犯險的純情少男。
至少,在一旁垂首而立,默默觀察了半個時辰的店小二,打心眼裡是這麼認為的。
許久之後。
[罷了,這雛鳥也怪可憐的。]
[隻要他今晚願意出p資,大不了陸某就勉為其難,舍命陪君子,帶著這個後生晚輩,去體驗一下,商紂王平平無奇的一晚。]
就在這位身材消瘦的店小二,動了惻隱之心,準備犧牲一下自己,帶著眼前這位客人,去百花閣大殺四方之時。
二樓的樓梯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店小二有些詫異地轉過頭,便看到一名書童打扮的青年,出現在了二樓。
並且他徑直朝著飲酒的俊朗男子走了過去,然後俯身在其耳邊低語幾句。
俊朗男子微微頷首,起身便朝樓下走去,臨走之前,男子放了一枚散碎銀子到酒桌上。
姓陸的店小二,看都沒看那塊碎銀,而是徑直走到窗邊。
當他透過窗戶,看到那名俊朗男子,跟在書童身後,大步流星地邁進百花閣時。
店小二的表情一陣扭曲,他一巴掌拍到窗欞上,捶胸頓足,悲痛欲絕道
“哎,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