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一刻,永興坊西側,某處偏僻的窄巷內。
一名身著長衫,腰懸長劍的男子,快步走到了一座院門前。
他快速地掃了一眼左右,輕輕敲響了院門。
咚咚咚
“誰?”
敲門聲響起的瞬間,門內傳來一道淡漠的聲音。
長衫男子連忙作答,語速極快地說道
“在下姓趙,字文和,是博陵崔氏的食客,打北邊來的”
話音剛落,院門咯吱一聲打開,一名滿臉橫肉,眼神凶戾的男子探出頭來。
他看了一眼左右,冷聲道
“進來。”
趙文和表情淡漠,一個閃身便進了院子。
院門哐當一聲關上,巷子裡重歸寂靜。
這座院落是兩進的院落並不大,而且雜草叢生,房屋破敗。
這樣的院落在長安城裡比比皆是,並不少見。
很快,凶戾男子便帶著來人,走進了廳堂。
廳堂內。
此時人影重重,皆是青壯男子。
他們有的蹲在地上,擦拭著兵刃;有的大馬金刀地坐在矮凳上,閉目養神;還有的圍坐一桌,低聲交談,氛圍凝重而警惕。
午後的陽光穿過破舊的窗欞,將他們的身影,拉得或長或短,映照出一副副緊繃的麵容。
凶戾男子引領長衫客至廳中,朝端坐在首位的刀疤男子,拱手施禮,朗聲道
“首領,博陵崔家的人來了。”
此話一出,堂屋內大部分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目光齊刷刷地望向了趙文和。
趙文和不卑不亢地上前一步,拱手作揖,緩緩道
“在下博陵崔氏食客趙文和,見過閣下,見過諸位壯士。”
刀疤男子緩緩睜開眼眸,輕輕點頭,語氣淡然道
“鄙人姓張,是個粗人,客氣話就不要說了。”
趙文和儒雅一笑,拱了拱手。
“張兄,快人快語,在下佩服。”
說完,趙文華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接著他從袖中抽出早已準備好的畫像,雙手捧著遞到刀疤男子麵前。
他神情嚴肅道
“這是今日必殺之人的畫像,請張兄以及諸位壯士過目。”
刀疤男接過畫像輕描淡寫地掃了一眼,然後隨手便將畫像交給了其餘人。
“他今日什麼時候下值?往日他回府是騎馬,還是乘坐馬車?身邊護衛幾何?攜帶何種兵器?”
趙文和淡然一笑,緩緩道
“此人今日申時五刻下值,若無意外,他會在下值後一刻鐘之內,從東宮東門出宮,途經永興坊西側和南側街道,最終從崇仁坊南坊門,進入崇仁坊。”
“往日他都是騎馬折返府邸,身邊護衛不足十人,護衛披甲,隻配長劍,既無弓弩,也無長兵器。”
刀疤男子聞言摸了摸下巴,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臉上的刀疤隨之被牽動,顯得格外猙獰。
“若今日事成,我張某有幸活下來的話,定請趙兄去群芳院一醉方休,向趙兄賠禮道歉”
趙文和聞言拱了拱手,微笑道
“在下靜候張兄佳音。預祝張兄,馬到功成。”
刀疤男微微頷首,擺了擺手,淡淡道
“張某還有事就不留趙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