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合村,張家。
坐序還是跟前兩次一樣,眾人正在商討龍龜山上的咄咄怪事。
張虎和張熊,已經從其他兄弟嘴口中了解了大概。
他倆聽完後,直覺得匪夷所思。
張熊疑惑“什麼人,會將二十五車錢偷偷送上龍龜山?”
張狐卻質疑另一個問題“如何確定這二十五車錢就是關勝他們那二十五車?”
沒等劉異開口,張家最聰明的張豹替他做出了解答。
“這個應該不會錯,在鞏縣範圍,除了玄雲寨彆家拿不出如此多的現錢。聽聞五雲山的紫柯寨都是搶完就分,留在寨裡的餘錢反倒不多。鞏縣最大抽碾嵦的那家寺院,跟咱櫃上一樣,都是賬麵富貴,錢都放出去了不在手裡,其他的總不可能是縣衙吧?”
“縣衙也不可能,夏稅還沒開收呢,”劉異隨後肯定道,“那二十五車錢應該就是關勝他們拉走的那批。”
張虎抱著肩膀,皺著眉頭說
“那就奇了,也就是說有一夥人在趙家店大開殺戒,劫走了錢卻分文沒動,第二天晚上直接送上了龍龜山。”
“目前來看,確實是這樣。”劉異道。
“不為錢,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難道單純就為了殺人?”張豺不解。
隻為殺人,連錢都不想要,這純純的就是變態啊!
想到這,張豺不自覺偷偷瞥了瞥五兄張狼。
張鼠奇怪“那也說不通啊,不要錢殺完了人直走就是,為何還要費力將錢運到龍龜山?”
張犬道“會不會是關勝他們的私仇?聽說他們在家鄉得罪過不少人,或許是另一波恩州人乾的。”
張鼠覺得這個推斷有理“小榮娘子不是說那隻履上的繡花,就是關勝家鄉的繡法嗎。”
張犬接著推理“關勝他們的仇家也許是一路跟蹤他們北上的,最後選擇在趙家店動手。”
劉異摩挲著自己下巴。
“小榮娘子說那履料子是洛陽鶯花坊的,隻賣給兩都貴人,我想不通關勝他們怎麼會得罪來頭這麼大的仇家?”
張豹也頗為困惑“即便是關勝他們的私仇,可為何要把錢送上龍龜山呢?”
“我也想不通,現在隻能確認兩件事。”劉異接。
“哪兩件?”
“一,還有另外一股勢力,一股我們完全不了解的勢力參與進來了,目的不明,手段狠辣。”
“那第二件呢?”
“這夥人短期應該不會對咱們造成威脅。”
“何以見得?”
劉異肯定道“目前確定這夥人不為錢,咱們這兩次撈的錢根本不在人家的算計裡。至於其他的,可能咱們太弱了,人家都沒把咱當成對手。”
否則要出手早出手了,不會留給他們謀劃的時間。
張鼠不服“咱哪裡弱了?”
張豹“弱點好,弱了才不被人惦記。”
張虎歎口氣“是啊,我們連對方是什麼人都不知道,人家可能確實不把咱當成威脅。”
他拍拍劉異肩膀。
“小異,想不通就彆想了,隻要確定不會對咱們出手就好。”
劉異笑笑,笑得頗為敷衍。
有一雙眼睛,一直在暗處窺視著你,你卻不知道是誰,這種感覺想想都不寒而栗。
查他肯定會繼續查下去,但不想興師動眾拖張家兄弟下水。
人多目標大,若是驚動對方就不好了。
劉異離開張家,回到自己家院裡。
還沒進門,就聽見敞開的窗口傳出來陣陣笑聲。
有女聲?
草,鄭宸咋找這來了?
劉異急急忙忙走進屋裡。
看見自己老爹和大哥,正與一位頭戴襆頭巾,身穿白色暗雲紋翻領錦緞袍的少年,坐在炕上談笑風聲。
這少年明眸皓齒,俊美異常,不是鄭宸是誰。
在他的麵前,放著兩個木盤。
一盤裝了幾根胡瓜,一盤裝了幾個香瓜。
這孩子手裡還捧著一個香瓜,正在啃。
他驀然發現劉異進來,熱情地揮手招呼“異兄長回來了?快過來吃,這瓜好甜。”
劉異||
我用你讓?
這是誰家?
“鄭就呢?你怎麼自己跑過來了,也不帶隨從,路上要是出事怎麼辦?”
鄭宸美滋滋地笑,露出瓠犀貝齒。
“你擔心我啊?都說了,三兄最近神神秘秘的,比你還神龍見首不見尾。”
“你怎麼找到這的?”
“你忘了,你報考發解試時填的住址是九合村,我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