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杜星楚通知劉異,鹿仲約他的時候,劉異感覺自己聽錯了。
怎麼個情況?
狼人不玩天黑請閉眼了,改玩自爆,變坦白局?
張家兄弟不放心,八個人都要陪他一起去。
劉異嗬笑“要殺我,也不會選在【子美客至】動手。”
但張虎很堅持,劉異無奈,最終雙方各退讓一步,他帶張豹、張豺赴約。
九郎張鼠嘴巴噘成恨天高“明明我跟小六一才是天下第一好,為啥不讓我跟著?”
張虎一巴掌將他腦袋扒拉到一邊去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平的事還沒你惹的事多。”
到了包房門外,張豹、張豺守著門口以隨時支應,劉異自己進去的。
【淩霄廳】
劉異和鹿仲麵對麵而坐。
各自食案上擺滿了酒菜,是鹿仲點的。
他這個人一向懂得享受生活。
劉異望著對麵的男人,感覺史書對司馬懿‘鷹視狼顧’的描繪突然間變得具象了。
白臉、鷹目、薄唇,隱忍的陰謀家就應該長成這個樣子。
鹿仲卻覺得‘得天獨厚’這個詞,一下子變得抽象起來。
這難道就是受上天眷顧的小子?怎麼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樣呀!
能夠無師自通,在發解試中獲得十門全優的天才少年;能夠讓老不死的頻頻吃癟的氣運之子,怎麼會是這副樣子?
鹿仲望著對麵穿麻衣、葛褲、芒鞋,頭上還插著根枯樹枝做簪的少年,陷入深深的自我懷疑中。
我是不是選錯了?他看上去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農家少年,實在跟我想象的差距很大啊!
兩人各自在心中詆毀對方半小時(有點誇張)……
然後,開始進入正題。
“不知鹿讚府邀我過來,所為何事?”
鹿仲淡定從容的舉起酒杯,神情自若地品了一口美酒。
他自信滿滿地問“聽聞小郎君昨日被刺,可有此事?”
鹿仲表現那樣子,就好像在說’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一切‘。
一切儘在我的掌握中。
劉異默默注視了他一會,沒吭聲。
然後劉異笑了。
他心頭忽然升起一股惡趣味。
“被刺殺?”劉異語氣疑惑,“沒有的事。”
一句話讓佯裝淡定喝酒的鹿仲,險些咬掉舌頭。
啥?
你說啥?
你咋不按套路出牌?
鹿仲其實就在等著劉異回答說‘是’。
然後,他好醬醬釀釀拱火,告訴劉異一切都是那個老東西做的。
既然劉異是能令老東西感到頭疼的對手,身邊又有很多高手,他打算借劉異的手除掉那老家夥。
這樣劉異會欠他一份恩情,對他感恩戴德。
少年若真非池中之物,將來飛黃騰達也會念著他的好。
而博陵崔氏若是追究起來,會直接找劉異算賬。
老家夥的四女兒,雖然相貌醜的出奇,卻是個騷蹄子,這些年沒少跟他暗通款曲。
老家夥一死,他就可以將那賤人娶了,順利入贅崔氏。
簡直一箭三雕。
可……可……可劉異的回答竟卻是‘沒這回事’。
這可讓他怎麼接?
準備好的說辭,全廢了。
劉異連酒都沒喝,直接站起身。
“假如鹿讚府沒事,小民告辭了。”
他剛走出去兩步,就聽身後的鹿仲喊“等等!”
聲音很急切。
劉異回頭,發現鹿仲已是半起身的姿勢,急得嘞!
他故作驚訝地問“怎麼,鹿讚府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