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異天亮後將李紳和一眾賓客們直接移交給淮南節度副使李景讓,接下來由他處理。
知道劉異不打算將這晚的事情上報朝廷,李景讓感激涕零,因為他正為這事發愁。
揚州會昌開元新幣造假的事如果被朝廷知曉,他這個節度副使也要擔責。
他沒靠山沒背景,一旦被罷官可能就再無啟用之日。
李景讓雖沒將李紳的事情上報,卻利用自己在軍中影響力,直接架空了李紳的權力,此後淮南軍唯他這個副使馬首是瞻。
至於那晚參加壽宴的揚州官員,他需要慢慢收拾。
劉異等人又在揚州休整了三天。
期間病號們專心養傷;
鄭薰和高敏監督李景讓拆毀了龔家鑄幣坊;
龔播忙著盤點資產過戶,殷九州忙著給龔家安排退路。
張虎、張鼠跟著陶曉一起視察張家在本地的產業;
二十六武僧跟派到揚州傳授店鋪夥計功夫的少林師兄弟們聚會;
李安平、孫豔豔帶著密羯、毛台、布蘭逛遍揚州的大市和小市,瘋狂血拚。
第四天薛元賞的士兵滿載著兩船絹帛返程,劉異的官船跟在他們船後麵一同往潤州駛去。
揚州有兩個大碼頭,一個是劉異來時停靠的東關渡口。
另一個是瓜洲渡口,從這裡開始運河便可以彙入長江。
兩個渡口相距三十裡,這段河道早年因為江麵狹窄、泥沙淤積,槽船不得不繞道瓜步。
開元二十六年一個叫齊浣的潤州刺史在這裡開鑿了二十五裡的伊婁河,才使運河重新暢通。
唐朝大詩人李白在《題瓜州新河餞族叔舍人賁》寫的“齊公鑿新河,萬古流不絕。豐功利生人,天地同朽滅”,就是描寫這段曆史。
近些年伊婁河也有些淤積,他們的官船費了幾個時辰才抵達瓜洲。
此瓜洲非隴右道那個瓜州,它就不是一個州。
這裡早先是長江邊的一片砂磧,後來越積越大,形狀象個“瓜”字,才得名瓜洲。
大運河開通後,瓜洲成了溝通南北交通的咽喉。
王安石那首《泊船瓜洲》,第一句便是“京口瓜洲一水間,鐘山隻隔數重山。”
瓜洲位於揚州城正南,長江北岸,是大運河和揚子江的交彙處。
京口則位於長江南岸,隸屬於潤州(鎮江)。薛元賞返回潤州乘坐的是劉異的官船。
官船快駛入長江上時,劉異將薛元賞招呼進船艙,準備給鹽鐵轉運使介紹兩個人。
殷九州和陶曉。
劉異開誠布公說道
“以後龔家的鹽業生意就由殷九州掌管,第五甲留下的生意將由陶曉接管,希望薛鹽使日後多多關照他們。”
陶曉萬分感激地看著他的遛狗隊長,沒有想到劉異如此信任他。
不愧為在草原上一起換過命的兄弟。
殷九州知道因為自己大野盟的身份,劉異無法給予他全部信任,不想讓他染指自己的商業帝國。
但劉異能將龔家產業交給他打理,殷九州已經很感激了。
薛元賞掃了一眼大唐鹽業的倆巨頭,狠狠拍了劉異一掌。
“我該向你多要一船絹帛,整個大唐就兩家售鹽特許,現在都被你一人給拿了。”
劉異笑嗬嗬問道“介紹你倆個朋友而已,他們一個姓殷,一個姓陶,跟我姓劉的何乾?”
“信你才有鬼。”
接下來劉異留薛元賞、殷九州、陶曉在船艙商量穩定鹽價和聯手打擊私鹽的事,他自己則跑到甲板上看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