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抱歉,這些是少爺平日吃的,可能是因為您剛來!傭人們不知道您的口味,所以造成了您的不愉快,我在此向您道歉。”
沈讓奇怪的看了管家一眼,強調問道:“平日?所以伊諾每天早上吃的就隻有這個?”
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伊諾不明所以的抬起頭看了看沈讓,朝他彎了彎眼睛。
聽到他類似質問的話語,管家一秒變臉,柔和神色不再,用略微警告的語調道:
“凱納先生,您隻是一個客人這些不是您應該管的事。”
“是嗎?”沈讓扶了扶眼鏡,看著管家的眼睛一字一句溫聲問道:
“可是我想知道怎麼辦呢?”
“少爺的飲食是由伊德拉伯爵製定的,沒有人有權利更改。”
沈讓看著一臉不高興,但像小貓進食一般的伊諾,想:每天就吃這些東西,怪不得那麼瘦。
早餐後,管家去整理晚上檢查身體需要用到的器具,伊諾則是噠噠噠跑上樓去搬下他的畫板。
畫板和繪畫工具很大,他搬著很費勁,但旁邊的傭人們誰也沒有去幫助他,反而每個人都離他遠遠的。
沈讓有些看不下去,索性起身,直接去接過他手裡的東西,並說道:“我覺得你好像需要一些幫助。”
伊諾仰頭看著比自己高上一個腦袋的男人,輕聲說了句謝謝。
他睫毛一眨一眨的,鼻尖的小痣也在晃悠著,似乎有些緊張。
沈讓單手提起畫板,笑道:“不用謝,我比你哥哥多亞德侯爵小不了多少,算起來,你也應該喚我一聲哥哥。”
沈讓在前麵提著畫板走,伊諾在後麵像條小尾巴似的跟著他。
“東西要放在哪裡?”走到外麵花園處,沈讓停了下來。
他突然停下,讓伊諾一個結實的撞上他的後背,男人身上似乎總是彌漫著一股清淡好聞的茶香,這次伊諾聞了個真切,並小小的吸了吸鼻子。
凱納醫生真好聞,和古德伯伯身上的味道很不一樣。
貴族們大多都喜歡往身上噴灑濃豔的香水味來掩蓋自身的味道,管家偶爾也會噴一些。
但味道太濃了,伊諾不是很喜歡。
反倒是凱納先生,不知道為什麼,一舉一動都很優雅有魅力,很有吸引力,讓伊諾有些不太敢和他搭話,每次和凱納先生說話,伊諾都會緊張得不得了,心臟砰砰跳得不行。
他想自己好像真的生病了,不然哥哥怎麼會讓凱納先生來莊園給他檢查身體?
伊諾隨便指了個地方,沈讓幫他支好畫架,一旁的傭人們漸漸散去。
百無聊賴之下,沈讓坐在一旁,認真的觀察著小少爺。
認真畫畫的小少爺很有魅力,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認真勁,他的手指瘦弱白皙,但和畫筆很搭。
睫毛有時候會眨一眨,遇到苦惱的地方的時候,會輕輕皺眉,但畫得順利了之後,眼睛會彎起一個小小的弧度,裡麵蕩漾著藍色的光。
他本身就像一幅畫,既有著貴族的矜貴,又有少年人的稚嫩。
沈讓覺得看他畫畫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小少爺明麵上很懂禮,但實際上小表情小動作還挺多。
他坐在畫板前,麵前是一片紅的如火的玫瑰,讓沈讓想起小貓撲花的場景。
知道沈讓在看他,伊諾起初有一些緊張,但後麵進入狀態之後,他就慢慢放下了緊張。
直到男人突然出聲:“這裡錯了。”
沈讓的聲音溫柔而帶有磁性,多次被外界評為溫柔男神音,他這乍然一出聲,伊諾隻覺得腦海中懵懵的,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沈讓手指輕觸畫板,向伊諾指明錯誤的地方。
伊諾有些呆的看過去,眼睛裡卻隻有那雙比他大上很多的手掌。
他的手掌好大,怪不得拿畫板那麼輕鬆,伊諾想。
然後回過神後,目光順著沈讓所指的地方看去,發現他的確畫錯了。
伊諾改了改,就將它修補好了。
不過人心思又不在畫上了,餘光忍不住的偷瞄沈讓。
他實在對這位客人有很大的好奇心,自從他在五歲時被送到這座莊園裡,後麵再沒有出去過。
所有的貴族禮儀,繪畫,文字都是管家伯伯教他的,莊園裡的仆人無論男女,都被管家勒令不準靠近他。
他們不會和他接觸,不會和他說話,不會和他有任何一絲的交流。
小的時候摔進玫瑰花叢中,有一位女傭看見了,忍不住來將他抱出花叢,被管家看見了,後麵他再也沒有看見過那個女傭。
那夜,反倒是家裡養的狗狗叫聲很大,讓他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