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不是個話多的人,傅玉書在吃東西時,他在整理院子裡的花草。
等傅玉書吃完後,他從廚房裡摸出專門給傅玉書煮的雞蛋,塞在傅玉書手中。
“給,揣好了。”
“不是什麼值錢玩意,揣好了中午吃。”
傅玉書沒拒絕,他手裡有錢,想著,到時候去鎮上買些東西,到時候可以給周野買一些來給他。
他不習慣對彆人有虧欠。
傅玉書將雞蛋握在手心裡,雙手捧著它,捂手。
先暖暖手,等一會兒再吃。
周野走在前麵,傅玉書跟在他身後。
周野偶爾會開口,向他介紹村裡的一些地方和人家戶。
傅玉書聽得認真,對眼前這人的好感又增加了許多。
這個男人,很懂得照顧人。
路上碰見一些去小廣場的鄉親,周野開口跟人打了個招呼,沒多說其他的。
特彆是遇上家裡有還沒許人家的姑娘的大媽時,他幾乎沒有什麼表情,人顯得比較冷淡。
省得彆人說些閒話,說他如何鐘意人家姑娘。
這種事,之前發生過一次,後麵周野就自覺的保持距離。
“嬸子。”
迎麵走來的是陳大嬸和她女兒陳春花,周野下意識往後站了站。
傅玉書一個沒察覺,額頭碰在周野的後腦勺上,像撞上了一塊鋼板。
周野回頭看了一眼,看他捂了捂額頭,無聲朝他說了聲抱歉。
“喲~這不是周家小子嗎,做工倒挺勤快。”
陳大嬸用打量的目光看著周野,看著那厚實的身板有些滿意,但一想到這小子現在家裡是什麼情況,又有些不高興。
就這麼一副窮酸樣,竟然還敢肖想她家春花。
呸,真是偌大一個漢子,不知羞。
也是,沒爹沒娘的孩子,估計是想媳婦想瘋了。
才會盯著她家春花不放。
前些日子,陳春花晚上的時候,老愛往外麵跑。
有一天晚上,周野帶著米飯出去遛彎的時候,路過一個草垛堆,聽到草垛堆後麵傳來一些聲音。
隱隱約約看去,是一男一女躲在那後麵在親嘴。
他本想假裝沒看見,安靜離開。
但米飯比較八卦,耳朵豎起來,衝著那個草垛堆汪汪汪直叫。
一男一女聽到狗叫聲,驚慌失色,倉促離開,天色昏暗,周野本來沒看見女方是誰。
村裡熟知他家的黑狗,對它的叫聲很熟悉。
女的被嚇到,也聽出了衝他們叫的黑狗是周野家的,但沒看到周野人影,以為隻有狗在,連忙蒙著臉回家。
恰好被她媽碰見她這副火急火燎的模樣,隨意問了句。
“怎地跑這麼快,後頭有鬼追你啊?”
陳春花心有餘悸,下意識道:“周,周野。”
“周野?你說周野追你?”
“媽,不是,我看錯了。”
已經冷靜下來的陳春花知道自己說錯話,連忙補救,但她越是著急解釋,陳大嬸越是心裡有懷疑。
當天夜裡,陳大嬸越想陳春花這些時日表現,越想越焦心。
這姑娘娃子,該不會真和周野有什麼牽扯吧?
挨千刀的,那樣的人家戶,嫁過去能討什麼好。
下個崽都沒得人給她照顧,還不是得看她這老母親。
陳大嬸想了幾分鐘,然後睡著了。
但夢裡滿是,她姑娘拖著幾個孩子來讓她幫忙帶的場景。
真真嚇死個人。
第二天做工看見她那碎嘴的大妹子,沒想那麼多,把事情給她說了。
兩個人湊著腦袋在那裡嘀咕半天,得出一個結論:
周野想討媳婦,還看上她家陳春花了。
陳大嬸多少還是覺得這個結論有些離譜,扯著妹子懷疑的問道:
“哎呀,這不能吧?就我家春花長那樣,平時也不愛收拾打扮的,周野那樣的漢子能看得上?”
自家娃兒什麼德行,自己清楚。
陳春花長相在村裡女孩中算有幾分好看,但長相又不能當飯吃。
他們農村娃兒,主要的還是看人品德行以及操持家事。
旁人是不知道,那陳大嬸還能不清楚?
她家春花,平日就是個懶貨,喊一下動一下,做事愛偷奸耍滑。
雖說她的確瞧不上周野家的情況,但周野這個人,她是瞧得上的。
周野做事踏實,懂事有分寸,聽說每次去他家,屋前屋後,操持得乾乾淨淨,齊齊整整。
說周野看上她姑娘,這她還真有點不敢相信。
說她姑娘主動看上人家漢子那張臉,她倒覺得可信一些。
“哎喲,老姐妹,這你就不懂了。”
“現在的年輕人奧,一天心裡就想著情情愛愛的事。”
“你想啊,每天做工時,大家都分在相隔不遠的地方,你家春花和那周野天天見麵。”
“這男人見女人見多了嘛,這心裡就燥,就有火氣。”
“就想討媳婦,討回家和人鑽被窩。”
“周野那大小夥子,今年都二十三了。”
“二十三唉,你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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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紀,正是男人火氣足,最想媳婦的年紀,”
“更彆說周野那樣的身板,這一看就火氣旺得不行。”
“他這天天見著你家春花,可不得春心蕩漾,想和人好嗎?”
陳大嬸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這樣的嗎?
這樣想來,她姑娘好像也不是太差嘛。
起碼屁股是屁股,胸是胸的,看起來還挺好生養,這點,像她。
“男人娶媳婦兒,大多都是為了回去暖被窩,長得醜不醜的,又沒得啥關係。”
“到時候燈一滅,衣服一扒,屁股一撅,黑布隆冬的,哪個管你長個啥樣奧。”
陳大嬸迷茫的眼神瞬間變得堅定,對,沒錯,周野那漢子就是看上她家春花了。
就是看上她姑娘胸大屁股大,好生養。
好討回家去給他生幾窩小崽子,然後到時候又讓她幫忙帶。
呸,這可不得行,老了老了,還得給姑娘帶娃子,這算什麼混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