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周野的指導,傅玉書勉強能跟上進度。
但另外幾個知青就沒他這麼好運了。
大隊長找了人帶他們,幾個女同誌,就跟著村裡的女孩們,做一些輕鬆的活計。
當然,她們的工分沒有男人掙得多,畢竟體力擺在這,沒辦法反駁。
今天出門之前,何瑤還特意塗了顯氣色的口脂,結果勞作下來,臉上全被汗水打濕。
第一次做農活,女同誌們都不是很能適應,乾忙活半天,結果還是隻乾了一點點。
至於張強和王盛利那邊,有人匆匆忙忙教了他們倆要做的後,就趕著自己做自己的去了。
兩個人也都是第一次做農活,摸索半天,沒掌握要點,隻能憑靠蠻力去做活。
半天下來,地沒挖多少,手臂倒是酸疼得不行。
等到了中午,一聲哨響,正在忙碌的人們開始休息,有的家裡留了人照料家中的雞鴨,這個時間點,會來地裡給他們送吃的飯。
有的人則自己備了乾糧和水。
知青們都沒有人知道這一茬。
有旁的帶多了餅子的男人,大方的拿出一些出來分給女同誌們吃,然後雙方順利開始交談起來。
隻剩下張強和王盛利在一旁,有些無所適從。
畢竟男人們願意分出自己的午飯給女同誌們,多少是帶了些交個朋友的心思。
但他們兩個大男人,飯量大不說,也沒人想和他們交朋友。
估計今天中午隻能餓肚子。
附近有水田,周野和傅玉書結束後,去洗了個手。
然後周野拉著傅玉書到一旁的大樹下坐下,敞著腿,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
傅玉書找了些草墊著後,才坐了下去。
然後他從衣服兜裡掏出張灰色的帕子,細細的擦著臉上的細汗。
他臉皮膚生得嫩,要是像周野那樣直接用衣服擦,會留下紅痕。
周野在一旁看他,目光落在他隻出了些細汗的臉上。
有些男人臉上出汗,總會給人一種臭烘烘的感覺。
但不知為何,許是因為體質問題,傅玉書臉上隻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擦過之後,整個人卻是像被水瑩潤過一樣。
陽光透過大樹的縫隙,落到他眉眼上,在這片角落裡,白得有些晃人眼。
傅玉書擦完汗後,小心將帕子疊好,放回口袋裡。
結果一抬眼,就發現周野一直在看他。
傅玉書忽覺有些不好意思,避開了那視線。
目測四方,發現大家似乎都在吃東西,反觀他和周野,啥也沒有。
這個時間點,回去弄的話,有些耗費時間。
平日事情不多的時候,大家中午還會回家,慢吞吞的吃個午飯,休息一陣,才回到地裡。
但最近忙著春耕,時間緊任務重,大家索性中午都不回去了。
周野一直不慌不忙的歇著,一點兒也不著急。
傅玉書以為他們二人今天中午要餓肚子,忽然想起來,早上周野給他的那個雞蛋,他還沒吃。
當時想著先暖暖手,暖完手就吃的。
但後麵一路和周野交談,他也就忘了。
傅玉書連忙從褲兜裡掏出雞蛋,雞蛋還完好,就是外殼有些碎了。
他指尖微動,沒費多少勁,就將它剝得乾乾淨淨。
他將它從中間掰開,留了小的一邊給自己,將另外一邊遞到周野的麵前。
周野目光正看著村子的方向,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半夾著蛋黃的雞蛋。
他目光微愣,看向那隻手的主人。
“小野哥,給你。”
“一起吃。”
說完,傅玉書拉著周野的手,將它攤開,然後將東西放在周野的手中。
周野低頭看著手裡的一半雞蛋,笑了笑。
他沒辜負傅玉書的好意,將那半個雞蛋吃完。
吃完後,周野才對傅玉書道:“放心,不會餓著你。”
正在小口吃雞蛋的傅玉書側頭好奇的看向他。
沒多久,遠方似乎出現了什麼東西,周野起身,朝那處吹了一聲綿長響亮的哨子。
一點黑色開始向這個方向狂奔,傅玉書也站起身。
等那抹黑色近了,傅玉書才發現,是周野養的那條黑狗。
此刻黑狗口中正叼著一個籃子,朝他們二人奔來。
“米飯,辛苦了。”
周野取下東西,大手揉了揉狗頭。
“汪汪汪。”累壞了,要抱。
黑狗趴在地上,尾巴不停的搖著。
傅玉書這才反應過來,黑狗來給他們送飯了。
“好聰明的一條狗。”
聽到有人誇自己,米飯尾巴搖得更歡了。
周野將籃子放在地上,從裡麵拿東西出來。
見傅玉書對米飯感興趣,就提了幾句。
“它叫米飯,是我十五歲那年從後山撿回來的流浪狗。”
“小家夥很聰明。”
“它偶爾會跟著我來地裡,或者就是坐在家門口等我。”
其他時間,米飯就在村裡閒逛,這家走走,那家遛遛。
彆看它是條狗,可愛湊熱鬨和聽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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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愛往村裡大娘大媽八卦集中區去,一蹲可以在那裡蹲一天。
以至於大家對周野家狗的印象,比對周野還要深。
狗子在村裡混得比他要好。
起碼大家看了黑狗,都能叫得出它的名字,知道它叫個米飯。
但有的人見了周野,周周半天,也不知道周野究竟叫個啥。
這家夥聰明著,大媽們要是聊的是彆人的八卦,為了證明她們說的是對的,還會附帶問上一句:
“米飯,你說對不對?”
然後米飯會汪汪兩聲,表示讚同。
但要是有人說周野的壞話,米飯能衝著她一直叫。
籃子裡的,是七八個水煮的大土豆,加上一點周野自製的醃菜。
土豆這種東西,甚至可以提前一天煮了,第二天吃都沒關係。
“給。”
周野將土豆遞給傅玉書,兩個人坐著,在大樹底下吃東西。
“配一點醃菜,會好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