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枝當時受驚了一下,連忙側過頭來看赫連鉞,結果看到他依舊睡得很熟,便繼續做自己的事。
對於男人和男人之間的事,在軍營中並不少見,大家常年累月在軍中,身體上的欲望自然需要釋放。
赫連鉞有一次帶著魏枝,不經意間,恰好撞見軍營中兩個士兵在無人的地方親嘴,魏枝也許就是那時起的心思。
魏枝聽到赫連鉞在他耳邊說的那些話,整個人腳步趔趄了一下,耳尖覆上一抹薄紅。
有些羞恥的讓赫連鉞彆說了。
赫連鉞輕嗤“怎麼,你偷摸著對本殿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還不允許說?”
也就是那人是魏枝,換了旁人,估計連上赫連鉞的床的機會都沒有。
魏枝對赫連鉞來說,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
赫連鉞第一眼見他的時候,隻看他光滑細膩的左臉,那張臉確實是長在了赫連鉞的心頭好上。
但再看他右臉,那覆了半張臉的傷痕,讓赫連鉞想到他小時候曾養過的那隻小醜貓。
都一樣的弱小,容易死掉。
赫連鉞偶爾會在魏枝身上看到曾經那個年少瘦成皮包骨模樣的自己。
都是同樣的不甘於命運,努力的在淤泥中掙紮著。
赫連鉞身邊很少有同魏枝一樣如此依賴他,親近他的人。
以前沒有權勢的時候,誰都可以欺辱他,有了權勢以後,同齡人同他之間,又多了層身份上的敬重。
從前,所有人辱他,後來,所有人都怕他敬他,唯獨沒將赫連鉞也當做一個親近的朋友。
後來,赫連鉞在蠻人的大鐵刀下,撿到了一個臟兮兮的小破孩,身旁也有了人陪伴。
會有人不厭其煩的在耳邊同他說著一些生活中的瑣事,會在擁擠的人潮中,緊緊的站在他身旁。
魏枝是他養大的,他的所有一切,都屬於他。
赫連鉞不是很懂愛,但魏枝想要的,他幾乎都願意給他。
大雪飄下,白茫茫的一片,但魏枝的脖頸已經紅了大片,羞的。
每夜偷偷趁殿下睡著的時候,做那種事,本來就足以叫魏枝覺得羞愧。
如今得知赫連鉞那時壓根沒有睡著,那他那時,究竟是以何心態,去縱容魏枝對他做那種事的?
魏枝不是個欲望重的人,隻不過是和赫連鉞睡在一起後,赫連鉞發覺他每年冬天,手腳都很冰涼,便時常會帶著魏枝,去林中進行冬獵。
每年運氣都挺不錯,能獵到幾頭鹿,鹿肉赫連鉞全部都分給了手下,隻要了鹿血。
鹿血全部給魏枝喝了。
喝了那麼多鹿血,魏枝每一個冬天,身上都暖呼呼的,熱到想脫衣服。
手腳雖然暖了,但鹿血補氣血的功效簡直將魏枝折磨得不像樣。
雖然自第一次讓赫連鉞摸過之後,後麵赫連鉞被杵到的時候,也會主動的摸摸魏枝。
但魏枝就是覺得不夠。
直到有一次,魏枝渾身躁得不行,那時赫連鉞晚上的時候,也吃了些補氣血的東西。
在魏枝難受得不行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給抵住了。
那位置剛好在大腿根附近,他卻感覺腿一軟,一股刺激感直衝天靈蓋。
魏枝往下,而後,嘗到一些甜頭後,便一發不可收拾。
每一次,背著赫連鉞做這種事的時候,魏枝都心驚膽戰的,但殿下每一次在睡夢中,都配合得很主動。
弄到激烈的時候,赫連鉞也沒醒,魏枝後麵便膽大了許多。
誰知道今日,殿下會突然說出來。
魏枝索性破罐子破摔,音色溫軟的同赫連鉞道:
“殿下明明也是喜歡的。”
偶爾赫連鉞早上的時候,也會有需求,那時也都是魏枝給他摸的。
彼此都不知道同對方的寶貝見過多少次麵了。
赫連鉞:“喜歡。”若不是喜歡,以他的性子,怎麼可能容忍一個人在身邊那麼久。
這話一出,魏枝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的甜。
“殿下知道男子同男子之間,也是能在一起的事嗎?”
怕赫連鉞睡著,魏枝引著赫連鉞感興趣的話題說。
赫連鉞閉著眼答了一句“知道。”
他不僅知道,還看到過,男人同男人親嘴,隻不過以前未曾去細究過這件事而已。
沾了些雪粒的睫毛顫了顫,魏枝小心翼翼的試探:“那殿下日後,會同女子成親嗎?”
赫連鉞本來有些昏昏欲睡,聽他這話,眸子掀開,看著一望無際的雪景想了許久。
魏枝本以為不會聽到他的答案,在良久後,赫連鉞突然出聲說:
“我來這裡時,就沒想過活著回去。”
京中沒有一人期待他活著,所有人都想將他往死路趕。
赫連鉞來這裡的時候,沒想過以後那麼長遠的事,那時候,隻是心中憋著一口氣,在戰場上發了瘋的去殺人。
殺蠻人的時候,他比任何人都還要拚命,在外麵受傷了,不方便的時候,用棍子燒紅了,將流血不止的傷口旁邊的皮肉就這樣焊在一起的事,赫連鉞之前沒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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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成想,活著活著,就到了今天。
但在北疆,赫連鉞也認識了許多豪爽的士兵和將領們,還有北疆熱情純樸的百姓,慢慢的,身上的那股勁就軟下來了。
人也多了股期望。
赫連鉞初來這裡的時候,心中最大的事,可能是活著。
但後來,他們替百姓們趕跑了燒殺搶掠的蠻人時,有人朝他跪下,淚流了滿臉,有人將家中最好的吃食拿出來,熱情的招待他。
那時,看著一張張純樸的麵容,以及他們臉上真切的感激,赫連鉞第一次意識到了責任與守護二字的重量。
“他們腳下皆是國土,人和這片土地,本殿自然要豁了命去護著。”
“無論殿下去哪,我都會跟著您的。”
聞言,赫連鉞用手捏了捏魏枝的脖頸,他手在寒風中凍了許久,冷冰冰的似冰塊,乍一下去碰魏枝的脖頸。
魏枝整個人顫了下,但沒有任何躲避的動作。
“日後本殿若是死了,你也要跟著去嗎?”
魏枝沒有絲毫猶豫的應了句是。
但赫連鉞聲音突然犀利了起來,一字一句都帶著一股肅殺之意,就是因為受傷嚴重,有些中氣不足。
“死什麼,你應該活著,好好的活著,讓我所有仇人都去陪我才是。”
世間美好的東西那麼多,怎麼的,也該好好的活著,才是。
赫連鉞想,往後餘生那麼長,隻要過去了當下,日後,魏枝又怎麼會記得他?
在時間的衝刷下,他也許會過得比在他身邊更好。
許是這個話題太過沉重,赫連鉞說完之後,二人誰都沒有出聲,一片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