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便是死了,也多的是人拍手叫好。
赫連鉞沒有理會跪在外麵的傅老夫人,但沒多久,魏枝便從外麵進來。
有宮人跟在他旁邊,他低著頭,不知道在和人說些什麼。
說完話之後,魏枝讓那人下去,而後向赫連鉞走來。
魏枝一走近,就被赫連鉞拉抱入懷中,咬著他耳朵問道:“剛剛在做什麼?”
魏枝耳朵發癢,卻很喜歡和他這樣的親密,放鬆的靠著赫連鉞道:
“臣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外麵跪了個老婦人。”
“便召了宮人來問了幾句。”
“臣讓宮人去給她請太醫了,陛下會生氣嗎?”
“生氣新棠自作主張。”
赫連鉞抬起眼,淺金色的眸子看了魏枝一眼。
魏枝在那雙眼睛裡麵,隻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魏枝忽而笑了笑,繼續道:“臣讓人去請太醫,不是想去救那傅以瑭。”
“隻是想著,讓太醫去看看,人如果還沒完全廢了,便讓太醫去給他添一把。”
“他若能安心的活著,叫新棠心中很是不快活。”
魏枝坦蕩蕩的,將心中所有惡意,在赫連鉞麵前全部刨開。
因為魏枝知道,這天底下,隻有陛下,會無條件的包容他所有的好與惡。
陛下,從一開始,就很認真的在愛他魏新棠。
太醫的確去了,但不需要太醫出手,傅以瑭就已經完全廢了。
往後餘生,傅以瑭若還想同他人雲雨,便隻有尋來男子,讓彆人主動睡他。
但這樣,比廢了,更讓傅以瑭難以忍受。
傅以瑭被廢,傅家人滿腔怒火,知道那日同傅以瑭廝混了一夜的男人是陸長安後,便將怒火撒到他身上。
傅家是京中的老牌世家,在朝中人脈很多,區區陸長安,壓根不夠他們報複。
不過幾日,陸長安的生活便變得一團糟,做事時,時常被人排擠,手上事務常常出錯,就連上麵,也多次壓著他。
傅以瑭廢了的事,雖然傅家有意遮掩,但還是在有心人的操控下,搞得沸沸揚揚。
陸長安雖然沒有他那麼嚴重,但近幾日,陸長安發現自己那裡,的確也沒啥反應。
他偷摸著讓下人去抓了幾副壯陽的藥回來試試,還是沒有什麼效果。
陸長安心中沉了又沉。
但他比傅以瑭還要愛麵子,斷然不可能直接去看大夫,隻能暫時將此事擱淺下來。
身體的事還未放下心來,其他地方又出了事。
坊中不知何時,有了他和傅以瑭的風言風語。
各種版本都有,有人說他二人,平日起就開始廝混,不僅僅自己玩,還拉著彆人一起玩。
各種流言蜚語傳得滿天都是,陸長安每日,隻覺得旁人看他的眼神中,都赤裸裸的寫著鄙視一詞。
在重重壓力之下,陸長安不可避免的想到魏枝。
他覺得,一切都是魏枝的錯,若不是魏枝,他不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那天雖然不知道為何醒來後,躺床上的人會是他和傅以瑭,但這件事,一定和魏枝脫不了關係。
本來和傅以瑭一起躺在那張床上的人,理應該是魏枝才對。
受眾人鄙夷的人,也應該是他魏枝才對。
若是那晚,魏枝乖乖的和傅以瑭躺在床上,這些事,又如何會發生在他陸長安身上。
思及魏枝,陸長安立即提筆寫了一封家書,在信中同他母親說了這件事。
提筆落下的時候,陸長安腦海中,突然閃過兒時看見過的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和魏枝的一模一樣。
魏枝是那個被他母親送走的乞丐!
見魏枝第一麵時,陸長安便對他隱隱有些熟悉感,但那股感覺太過薄弱,這些時日,他同魏枝的交集又不多。
以至於一直沒有想起來兒時的這樁事。
陸長安立即在信中,將所有事全部提筆寫了出來。
包括魏枝是如何一次又一次針對他的事,以及魏枝可能是兒時那個小乞丐的事,全都寫了。
親眼看著信送出去後,陸長安心裡鬆了一口氣。
從小的時候,母親就給他一種很可靠的感覺。
父親從來不會和她吵架,二人感情一直很好,父親在外麵也從來沒有找過其他的女人。
陸長安一直覺得,是他母親足夠有手段,才能如此牢固的抓住他父親。
畢竟,就連他自己,也做不到這一生不納妾。
家中的生意,在母親的照管下,也從未出過問題,這讓陸長安一直覺得,他母親是天底下最能靠得住的人。
隻要她出手,他一定能將魏枝狠狠的踩在腳下。
陸長安的信是寄出去了,但傅家的報複卻從未結束。
他被革職了。
因為一些不起眼的小錯誤。
後麵傅家有人傳信給陸長安,讓他收拾東西,會有一個轎子,來抬他到傅府給傅以瑭做男妾。
傅以瑭得知自己被廢了以後,許久沒有出來見人,每日躲在房間內,整個人變得越來越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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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前最想報複的,是魏枝和陸長安。
魏枝如今是陛下身邊紅人,他目前報複不了,但一個小小的陸長安,他還報複不了嗎?
他要讓陸長安以男妾之名,入他傅府,到時候,他親自找幾個人,來伺候陸長安。
憑什麼那日是他們兩人一道在床上,事後出了事的,卻隻有他一人。
他定然也要讓陸長安嘗嘗,被眾人踩在腳下的滋味。
收到這樣的消息,陸長安怒氣上湧,一個勁的念著:“荒謬,真是荒謬。”
他傅以瑭不想方設法的去報複魏枝,反倒也將手伸到了他的身上。
真是荒謬至極。
去魏府做男妾,這種事,陸長安無論如何,都不能會去做。
結果當天晚上,便有一群人,衝開了陸長安的家中,直接一個麻袋,將人套走,送上了轎子。
他被人綁著上了轎子,手腳被捆住,嘴巴也被塞了東西,說不出話來。
陸長安一被送上轎子之後,便有人開始在轎子周圍吹鑼打鼓,一路張揚的朝傅府的後門去。
路上有人好奇問這是在乾嘛,那傅家的奴才,便故意大聲的說道:
“今兒啊,是我家少爺傅以瑭,迎陸長安陸大人入府的大喜日子。”
“這陸大人,同我家公子往來許久,早就情比金堅,今兒啊,少爺派我們來接他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