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9點,天氣已經放晴,東城區齊雲假日酒店不對外開放的榮華廳裡,已經有了三位客人。
一位身著絳紅色唐裝、下巴上留著白須的老人站在廳內,正捋著白須認真地觀賞著一幅掛在牆壁上展示的書畫作品。
這位老人童顏鶴發、精神矍鑠、身姿挺拔,雙手十指和手掌上薄厚不一的繭子隨處可見,麵容上雖已布滿了深深淺淺的皺紋,可眼睛卻黑白分明、明亮異常,絲毫不見尋常老人的混濁和疲態。
葉英齊坐在一旁的紅木太師椅上,手中正端著一盞茶慢慢品嘗,眼神卻錯也不錯地落在了老人的身上。
吳穹則坐在不遠處的茶台後,用麵前各式複雜的茶具又沏了一壺茶,目光也時不時地看向欣賞著畫作的老人。
“吳經理,這幅畫作是那位齊老的真跡吧?”
身著絳紅色唐裝的老人開口問道,聲如洪鐘,中氣渾厚紮實,絲毫不輸年輕人。
“孟老好眼力,這是我之前有幸參加帝都一場拍賣會的時候僥幸拍得,經過很多次的鑒定後,確認了這的確是齊老的真跡。”
吳穹不卑不亢地回答著老人的問題,口中的敬稱也使得這位老人的身份昭然若揭。
這位身著絳紅色唐裝的老人,正是現今聞名整個華夏篆刻界的篆刻聖手——孟令奇。
“果然,齊老的畫無論瞻仰多少次,都能讓人心生不同的感悟。”
孟老極為崇敬地朝著畫作欠了欠身,似乎是在向這位筆法精妙絕倫的大家致禮,而後才轉身朝葉英齊和吳穹走來。
葉英齊又喝了一口茶,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將落在孟老身上的目光收了回來,轉而看向了正在沏茶的吳穹。
“吳總,我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你居然把廬城的齊雲假日給賣掉了。”
葉英齊的語氣裡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而且還是賣給了一個之前在商界名不見經傳的人。”
吳穹坦然一笑,手下並沒有停下動作“她以前可能的確很低調內斂,也並不往外揚名,但誰知道她今後會不會厚積薄發呢?”
葉英齊仔細回味了一下吳穹的話,竟是從話裡品出了毫不作偽的欣賞。
這位吳總可是一個前些年剛成年時就從帝都四大家族之一的吳家獨立出來的經商天才,是一向眼高於頂的自己都不得不承認其優秀的存在,自己的父親和這位年輕的精英居然都這麼欣賞之前毫無名氣的徐一語……
隻能說明徐一語除了資金實力之外,的確有其他過人之處能讓他們高看一眼。
“吳總,能不能勞煩你問一下徐董她現在已經到哪兒了?”
葉英齊語氣相當客氣地請求道。
“總不好讓孟老久等了。”
“賢侄不用這麼心急,這位徐小姐想來也沒有慢待我們的心,不然昨天就不會讓吳經理這麼鄭重地招待我們了。”孟老本人卻從容地揮了揮手,安撫了一句。
孟令奇雖然沒有見到徐一語本人,但聽了葉家家主的介紹和葉英齊對這位女性本人的描述,不難得出一個結論——這並不是個目光短淺格局狹小的鼠目寸光之輩。
反之,他會覺得這位徐小友是個有自我原則,卻毫不掩飾自己在事業上野心的人。
就是不知道她心境怎麼樣……
“孟老說得對,葉少不必著急,徐董已經給我發過信息,她很快就會趕到。”
吳穹看了一眼葉英齊,語氣淡然地回了一句,注意力又轉回了自己正泡著的這壺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