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號包廂內,戴著淺金色麵具的男子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決定帶著自己的女伴坐到樓下的普通席位去。
雖說他由於身份關係,很多活動不能明著參加,但並不妨礙他從這些活動中發掘一些可以為國家所用的人才。
男子來到樓下,選了兩個比較偏、周圍也沒什麼賓客注意的座位,施施然坐下,示意自己身側這位有些疑惑的女伴認真看解石。
樓上的6號包廂中,徐一語看著操作工熟練地啟動了那台巨大的切割機,巨石也在眾多工作人員的合力之下被放倒在了拍賣台上,並將徐一語畫線的那個位置精準無誤地放到了抬起的切割鋸齒之下。
和樓下多少有些緊張的圍觀賓客不同的是,此時徐一語的心中一片無波無瀾的平靜,陸三石的麵龐上也瞧不出哪怕一絲緊張的情緒。
切割機的鋸齒接觸到巨石石麵的那一刻,發出了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樓上,除了徐一語所在的6號包廂之外,另外幾個包廂的貴賓都在屏息凝神地關注著這場原本並沒什麼懸念的切割解石。
一分鐘後,“砰咚”一聲,這塊巨石的尖端被切割機利落切下,落在了拍賣台之上。
圍觀的眾人不可置信地望著地上那塊剖麵都泛著澄淨綠意的石塊,緩緩將目光轉向了巨石剛被切割出來的那個窗口之上。
那片通透澄澈的綠色瞬間撲入了眾人眼簾,純粹、完整而又沁人心脾的綠就如此毫無遮擋地展露在了台下一些自詡懂行的名流人士眼中,仿佛在明晃晃地嘲諷著他們這一次的走眼。
徐一語眼力甚好,自然也第一時間看到了這抹驚人的綠色,卻並沒有怎麼激動,隻是略略一揚眉梢,便通過出價器的後台告知了工作人員,讓他們繼續按照自己畫的線來切割。
一直停留在葉家包廂裡的孟令奇沒想到切割的第一下就出了綠。
——於樓下普通席位中坐著的封燦也沒想到。
這塊石料在他手中停留了那麼長時間,他幾乎都已經熄了將其賣出去的心思,沒想到今天才發現,自己這個所有者居然也走眼了。
樓下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圍觀的人群若不是要顧及身份,幾乎都想上台近距離觀摩切割。
“這水頭……這不是帝王綠嗎?”
“何止!不僅是帝王綠,還是最罕見的玻璃種帝王綠。”
“這綠意看起來還很深,這第一刀切下去已經不虧了。”
“6號包廂裡那位在這塊巨石上畫了這麼多線,看來八成是要繼續切割了。”
台上的閆敘菡離眾人議論中心的巨石距離最近,對於切割過程看得也最清楚。
隻能說那位買家畫的線實在太過精準,仿佛事先知道巨石當中哪一快體積能出綠似的,畫得幾乎不偏不倚正正好。
操作工接到後台的指示,開始了第二次的切割。
台下有不少方才被徐一語抬價導致和心儀拍品失之交臂的賓客,其中許多都心懷惡意地將剛剛的第一刀直接歸納為了運氣使然,並深切地希望接下來的第二刀能夠落空。
不過很可惜,切割機進行完第二次切割之後的結果,又讓他們失望了。
巨石裡的那抹綠意仿佛深得沒有儘頭一般,不僅澄澈喜人,還隱隱透著一股引人折服的帝王之氣。
“這兩年勉國的幾個老坑好像再沒出過這種水頭的玻璃種帝王綠了吧……”
“十年之內,應該是沒原石能超越這塊石頭的表現了。”
“6號包廂那位眼光也太好了點,這第二下已經從不虧變成大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