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厲目光沉凝地抬頭看了看展叢，見他一臉無所謂地攤了攤手，嘴角掛著的笑意也越發玩味之時，立刻明白了這也是他的手筆。
身在徽省首富之位上那麼多年，展厲還是練就了一定的練氣功夫，雖然方才在這些股東麵前有些失態，但那是因為那個時候在他眼裡，這個會議室裡並沒有外人。
不過麵對林弈……
“林隊長，您說我涉嫌謀殺，有什麼證據嗎？如果能給出足夠的理由，我會配合您工作的。”
林弈還沒開口說話，一邊操作著自己那個“電腦”的紅裙女孩就不屑地輕哼了一聲。
“你這個大人真的太沒意思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見棺材不落淚。”
被林弈稱作紅紅的女孩嘴裡還含著棒棒糖，吐字還多少有些含糊，手指卻在那個虛擬鍵盤上一陣運指如飛，隻聽到會議室內響起了一陣劈裡啪啦的敲桌聲之後，一邊用作投屏的白牆上就陸續出現了一張接一張的屍體照片。
紅紅似乎是對展厲這個虛偽的大人極為不滿，每甩一張照片到牆上時，她還會故意開口數出聲來。
“1起，2起，3起，4起，5起……”
稚嫩清越的童聲敲擊在會議室的牆麵上形成回聲，在這個房間內顯得尤為清晰。
在場的股東們，目光不由自主地朝著她甩在投屏上的照片上投去，每看上一張，心中就涼上一分。
照片放到第9張時，有一個心理承受能力不算太好的股東已經開始捂著嘴乾嘔起來，其他的股東們一個個也都麵色蒼白。
如此殘忍又血腥的殺人手法，即使是換了任何一個成年人都無法鎮定自若地看完全程。
而坐在桌邊悠閒地點著鼠標放照片的紅紅，反而還有節奏地搖晃起了雙腿，甚至低聲哼了幾句沒有歌詞的曲調。
這些照片的出現也吸引了展厲和展叢的注意，坐在主位上的展厲看著這個麵容精致稚嫩、眼底卻閃著智慧光輝的小女孩，眸色漸漸沉了下去。
——他知道這些照片上的人是誰。
但是這些照片，絕對不可能被任何人發現！
“好啦，那個老一點的姓展的，你來數數，這12張照片裡是不是你最近吩咐人去禍禍的那12個人？”
紅紅咬碎了口中的棒棒糖，將剩下的那根白色小棍子精準無誤地扔到了位於會議室另外一邊的垃圾桶內。
她滿臉無所謂地瞥了一眼展厲，伸手隨意指了一下投屏在白牆上的那12張正在陸續滾動的照片，從有點高的椅子上跳了下來。
“小朋友，想可以亂想，吃也可以亂吃，但是話不能亂說。”
展厲看著這個身量都還沒長成的紅裙女孩，眼底閃過了一道晦暗不明的光芒。
“我九紅神探可從來不亂說話，這是我在那台隻有你一個人能碰的電腦裡搜出來的，文件夾名還是……項目資料？”
自稱九紅神探的紅裙少女蹦蹦跳跳地朝展厲這邊走來，腳步停在了林弈身後不遠處，神色卻成熟得完全不像是她這個年紀的孩子。
“已經派人到你那棟彆墅裡搜過了，想抵賴你就直說，反正最後也沒用。”
麵對這個一句話比一句話更噎人的少女，展厲數度想要反駁，卻每一次都被她精準打斷。
仿佛是故意為了氣他一樣，少女總是卡在他開口吐出第一個字的時候說話，目的是什麼已經不言自明。
紅裙少女一臉的混不吝，完全不把展厲的怒火當回事，而展厲也覺得朝一個還不到十歲的女孩發火有失他徽省首富的身份，乾脆將目標轉向了一直沒有打斷紅紅說話的林弈。
“林隊長，一個甚至還未成年的小丫頭，什麼時候也能在刑警隊的辦案現場大放厥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