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狼那雙湛藍色的眼睛定定地盯著和它的族群隔著幾十米的徐一語,沒有進也沒有退,隻有雙眼緩慢地眨動了兩下。
徐一語儘量讓自己露出了最真誠的眼神,也不敢擅自在這場無聲的對峙中第一個移開視線。
頭狼並沒有表現出那種對獵物的威懾力和氣勢,它隻是平靜而又專注地看著她,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探究和思索的神情。
它似乎在努力理解她所說的話,試圖分辨其中的真假成分。
這種目光並不帶有敵意或威脅,而是一種冷靜的觀察。
相比之下,頭狼對族群中的其他狼卻有著強烈的壓迫感。這股壓迫感仿佛與生俱來,無需刻意展示就能讓人感受到其威嚴。
當旁邊的幾匹狼試圖向前靠近時,頭狼會立刻低聲吼叫,製止它們的行動。
同時,它的喉嚨間還會發出低沉的吼聲,像是一種警告的信號。這種行為顯示出頭狼對整個狼群的嚴格控製和領導地位,讓其他狼不敢輕易違背它的意願。
雙方就這麼互相望著對方,足足過了三分鐘之後,湛藍雙眼的頭狼似乎看清楚了什麼,又做出了什麼決定,頭也不回地領著身邊的其他四匹狼往山間跑了過去。
徐一語不知道這匹頭狼是如何確定自己的誠意,隻是看著五匹狼遠去的身影,無比慶幸它們消失的方向不是探路小隊所在的方向。
——這次離奇的溝通,勉強算是成功了。
等到完全看不到狼群的影子時,徐一語才動身繼續趕路。
她徐某人對大自然的一切生物保持敬畏,也相信很多動物都擁有人類無法理解的溝通方式。
這次也隻能算她運氣好,遇到的這個狼群不是饑腸轆轆了許久的餓狼,否則她即便再不願意出手,也會以自己的生命為重進行反擊。
遠處天邊那一縷透進山間的天光仿佛一把利劍,直直地撕裂了濃密的雲層,使得越來越多的光線穿過逐漸稀薄的雲層,如金色的雨絲般灑落下來,輕輕地落在了休斯山間。
陽光透過雲層的縫隙,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照亮了山間的整個世界。
而隨著時間推移,天空中的雲層逐漸變薄,更多的陽光得以穿透雲層,灑向大地。
持續了一夜的風雨這一刻總算有了點減緩的跡象,徐一語看了一眼自己腕上的防水手表注意了一下時間,才意識到現在居然已經到了9月6日早上7點。
雖說高緯度地區日出日落的時間和華夏國內有些區彆,但若不是這場持續了一晚的極端天氣終於不再執著於籠罩這片阿爾山脈,恐怕直到現在徐一語都以為天沒亮。
最後的1公裡,徐一語的腳步雖然謹慎,但心中最重的那個負擔已經卸下,趕路的速度就稍微放快了一些。
穿過一片散布著零星樹木與碎石的平坦地帶後,徐一語終於看到了兩百米之外的探路小隊。
徐澄也似有所感地在這一刻抬起頭,望向了徐一語所在的那個方向。
徐一語露出了一個笑容,靈活敏捷地避開了邊角尖銳的石塊和時不時擋住視線的樹杈,腳步輕靈地往探路小隊的同伴小跑而來。
小跑過來的途中,她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稍微有點扭傷的半邊肩膀,感覺並不影響正常活動時,心裡就更加沒有負擔了。
祁和與容晏也注意到了逐漸靠近的徐一語,互相默契地對視了一眼之後,嘴角都有了一點上揚的弧度。
雖然之前理智告訴他們徐一語的能力可以被相信,但他們心裡也並非沒有一絲擔憂。
不過現在失聯了幾個小時的正主終於重新出現,他們的最後一絲擔憂也可以吞回肚子裡了。
徐一語在自己失足墜落的那個滑道邊停下了,小心地繞過了這個害她失聯的坑洞,萬分謹慎地走到了徐澄身邊。
“本家,我回——”
還沒來得及說出完整的話,和徐一語身量相當的徐澄就撲上去給了徐一語一個擁抱。
徐一語怔住了兩秒,才將雙臂落在了徐澄的後背上,安撫性質地輕輕拍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