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寶行動隊的成員們紛紛進入夢鄉之時,山島坐在旅行團下一個目的地下榻的酒店房間內,神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
房間的窗簾並沒有拉起,銀白色的月光灑在房間內,卻完全無法照亮坐在最陰暗處的山島。
被他隨意丟在一邊的手機還亮著,屏幕上那個全黑頭像在下榻酒店前給他彙報的一個消息,也是他震怒的根本原因。
——鱷魚潭邊的鱷魚,已經全部被人設計帶離了潭水的周邊,本該每三天跟總部彙報行蹤的高田和小島今天也沒向雛田彙報哪怕一個字。
如果這個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幫那位先生在億達利設的局被人破壞了,那他就真的是和雛田一樣的蠢貨了。
為了這個計劃,無論是身在島國的那位先生還是他,都費了很多精力製定計劃的每一步,眼看著還有幾天就要完成計劃歸國,卻在這個節骨眼上被人橫插了一腳。
……山島本人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暫且不論,就那位先生如果得知現下的情況,怕也是會將怒火全部發泄在他身上。
回想起今天白天在休斯高原的徐一語一行人,雖然這個華夏女人在他麵前應對得當不卑不亢,可他總覺得她是最有可能在阿爾山脈內破壞他計劃的人選。
雖然怒氣衝天,為了不更徹底地破壞那位先生的計劃,他還是麵色如常地忍耐到了分配房間和旅行團其他遊客分開之後,才打電話講雛田那個蠢貨徹徹底底地罵了一通。
他們這一行人來億達利時十分隱秘和低調,沒有向島國的任何勢力走漏過消息,原本以為所作所為已經萬無一失,卻沒想到斜刺裡殺出來一方勢力將計劃攪亂了,著實是讓他有些頭疼。
山島平息了自己有些粗重的喘息,冷靜地拿起隨意丟在一邊的手機,朝那個全黑頭像的人又發送了一條消息。
【派人去洞窟看看,如有變數,以找回村正為要務。】
這句話打完,山島的神色又變冷了些許,頓了幾秒後才發了第二句話。
【如果找不回村正,你也坐不上回到故鄉的航班了。】
下達完所有指示,山島再度放下了手機,再用心感應了一遍他自己和村正之間那股微弱的聯結,確認村正的磁場和氣息他真的感受不到後,便扶著單人沙發的扶手站了起來。
他站在原地,花幾分鐘時間活動了一下全身的筋骨和肌肉,雙眼卻死死地盯著窗外皎潔的月色,仿佛那就是和他有深仇大恨的人似的。
本來這次他來億達利隻是為了監督那群手下做事,並不想這雙手染上那群低賤貨色的血液。
可發生現在這等變故,他是決計無法再袖手不管了。
“村正的刀魂未成,這次就先留你們這些蠢貨一命。”
山島幽幽地看著窗外自言自語了一句,話語的內容卻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如果徐一語綁定的天選係統聽到山島此時的話,肯定會對他想要在億達利達成的目的毫不留情地恥笑一番。
所謂的“刀魂”,按照它誕生那個位麵的解釋,無非就是一些本來無機的物件在經過所謂的“鍛造”和“養魂”後可能生出的一絲“自我意識”。
但這“自我意識”,實際上就是一些選錯了綁定對象的最低級係統的數據波動和視覺體現,是無法對主宰這個位麵的生命體以任何形式產生影響的。
它的父神至高係統的源數據已經完善到近乎完美的如今,不會再產出任何類似的最低階係統,也不會給它們共享任何數據庫和下放任何任務。
它們隻能作為數據的形式存在於那些無機物上,偶爾因為計算邏輯紊亂而蹦出幾個能讓某些生命體稱之為“神跡”的視覺外化表現,沒有任何可能產出哪怕一丁點的自我意識。
用藍星上的話來說,一個甚至都沒被父母賦予靈魂和血液的孩子,又怎麼可能有自主行動和思考的能力呢?
現下已經是當地時間9月7日淩晨3點,周日。
木屋內,將近兩天沒睡的徐一語已經徹底陷入了沉睡,負責守上半夜的徐澄也張嘴打了個哈欠,起身將負責守下半夜的鐘昧給推醒了。
“昨天和大家約好了8點半集合,下半夜就拜托你了。”
“好,你去休息吧,到時候我會叫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