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審訊室大門，林啟明和鄭朝陽分開之後，在辦公室呆了一會，遲遲不見郝平川回來。
那沒人給我安排工作，那不就是沒有工作，溜了溜了，審訊室陰氣太盛，上午喝點大補湯恢複恢複元氣。
可是當他剛邁出警局大門的時候，就看見郝平川挎著包騎著自行車朝著遠方騎去，這個方向，嗯，算了，局裡的夥食也能湊合，看完戲在再溜。
絲毫不知道一個老六已經在辦公室嗑著瓜子做好了看戲的準備的郝平川，正騎著自行車朝著昨晚槍擊現場駛去。
看著已經逐漸恢複生氣的街道，和昨晚那鴉雀無聲的環境形成了天壤之彆。
由於公共係統的恢複，北平的公交車都開始運轉，再加上數量不在少數的自行車，以及偶爾路過的軍用吉普，以各種速度朝著不同方向移動，有喇叭聲響起，為這條街道增添了生機。
行人們步履之間還有些匆忙，走過街道時候，他們有的拿著手提包，裡麵裝著一家的柴米油鹽，有的圍著圍巾提著打包的糕點，看來是準備走訪親友，步伐各異，但是他們都在這條街道上留下了生活的痕跡。
就這樣郝平川一直壓抑的心情也得到了舒緩，來到巷子口，停好自行車，從隨身的包裡取出手套帶好，就蹙著眉走了進來。
走走停停，郝平川是四處打量，看著地上留著的血跡，他不斷把昨天晚上的場景在腦子裡模擬。
來到齊啦啦的位置，伸出左手比劃出開槍的動作，朝著前麵開槍，按照齊啦啦的身高和習慣，算上開槍的後坐力，然後他就敏銳的感覺到不太對勁。
按照彈道軌跡和他的個人經驗，郝平川緩緩的往前走去，終於在旁邊一棵大楊樹前停下來腳步，然後就仔細盯著上麵的痕跡看。
令他沒有失望的是，柳樹上麵真的有一個工工整整的彈孔，郝平川也不敢耽誤，從後腰摸出匕首，就開始劃拉，沒幾下，就扒拉出個小坑。
看著裡麵黃銅色的彈頭，郝平川也是鬆了一口氣，畢竟他也是很看好齊啦啦的，平時雖然有點不著調，吊兒郎當的，專業技能一塌糊塗，吃啥啥不剩，乾啥啥不行。
但是畢竟相處了這麼久，要是他是特務，自己就得親手給他斃了。
現在可以基本斷定，於澤的死和他沒有關係，拿出鑷子把彈頭夾起來，放到了隨身帶著的信封裡麵，隨機放到挎包裡，帶回局裡，讓專家分析一下，於澤體內的彈頭和這一顆究竟誰才是齊啦啦手槍射出的。
收好之後，郝平川看著遠處巷子口的天橋，以及上麵的木柵欄，眼神變得幽深起來，真是一處絕佳的埋伏場所啊。
辦公室裡，林啟明啃著蘋果透過窗戶看著胸有成竹的郝平川胸有成竹的走了進來，一路上還笑哈哈的和人打著招呼。
“郝組長”“郝組長，好。”
“唉，唉，你們好。”
進入辦公室大樓之後，郝平川並沒有第一時間回辦公室，而是轉頭進入證物室這一呆就是半個小時。
林啟明緩緩的來到門口，聽著裡麵傳來的對話。
“小秦，你可以確認說是我帶回來了的彈頭才是從齊啦啦手槍裡射出來嗎？”
“我不知道齊啦啦是誰，但是我能坑定，你剛剛的彈頭和昨天證物裡的彈殼是配對的，死者體內的彈殼雖然是同一種型號，但是對比之後，還是能發現有所不同的。
這是我剛做出來的彈道分析，計算顯示，射穿死者心臟的子彈是從後上方射過來的，一擊斃命。”
“嗯？小秦，你確定嗎？人真是被後上方射來的子彈擊斃的？”
“絕對沒錯，這是我實驗計算了好幾次得到的結果。”
“那一切都能說通了，小秦麻煩你把彈道分析報告和證物文件整理一下，我稍後派人來取。”
“不要麻煩你跑一趟了，弄好之後我給你送過去。”
“也行，謝謝了。”
“革命同誌，談什麼謝，郝組長你先忙。”
聽著郝平川朝著門口走近的腳步聲，林啟明往後退了兩步，裝作經過證物室的樣子，恰好碰見了出門的郝平川。
“唉，老郝，你咋從這裡冒出來了，這是又發現新的疑點了。”
郝平川也有點用猶豫，但是現在齊啦啦也解除了懷疑，而且其他的人員名單裡麵也沒有和林啟明特彆熟悉的人，所以也就直接說出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林啟明有模有樣的點了點頭，恍然大悟的說道“我說你昨天怎麼那副樣子，恨不得把齊啦啦生吞了一樣，何著是對他一個偵查，然後就捅出這麼大簍子，換誰誰不生氣。
不過話說回來，那既然事情已經證明和人家沒關係，那要不我給他去說一聲，以免他提心吊膽的。”
郝平川聽完林啟明的建議，有所意動，不過想到齊啦啦是被自己嚇到了，還是緩緩的搖搖頭。
“還是我去說吧，這種事情還托人去去說，彆到時候讓齊啦啦心裡埋怨，天天在背後罵我。”
“老郝，你現在想的真是越來越全麵了，按照我對齊啦啦的了解，他也不是大心眼的，罵你可能不至於，但是背後說你壞話肯定避免不了。”
“行了行了，我去了，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
瞅著郝平川在齊啦啦辦公室門口猶豫一下，邁步走了進去之後，林啟明緊隨其後，看的不就是熱鬨嗎？不然早跑路回家睡覺了。
辦公室裡的齊啦啦正在整理資料，看著一臉嚴肅的郝平川，小臉變得那叫一個慘白，不安的問道“郝組長，我是又犯什麼錯誤了嗎？”
郝平川邁開步子走到齊啦啦麵前，語氣依舊沉重“你說呢？”
“沒有啊！”齊啦啦回答的很迅速但是不是很堅定。
“於澤的事情和你說一下，彈道專家給出結論了，子彈是從你的後上方飛過來的，越過你，擊中於澤。
也就是說凶手要殺於澤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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