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楊正超外號就是留一手，但他畢竟是六級工，也算是車間一號人物，大家也不好得罪他，也都沒說他的閒話。
他之前的徒弟那是逢年過節，初一十五都給他送禮，才算是學到真東西，通過考試。
而楊正超這次的徒弟家裡條件確實困難，父親去世，母親一病不起，還有四個弟弟妹妹要養，哪有錢買禮物孝敬他。”
聽著齊啦啦的解釋，林啟明了然，給師傅送孝敬幾乎都成了不可說的潛規則，隻是很少有楊正超這麼過分的存在而已，簡直掉到了錢眼裡。
估計他的徒弟也沒把這份師徒情分當回事，畢竟談交易就談交易，你和我搞什麼感情。
“而且全廠就他們四鉗工車間最鬨騰，全廠子不能說一半，起碼三分之一的亂子都是他們鬨出了。
我估計這次就是他徒弟不知道聽說了什麼法子，在楊正超的車床上動了手腳。”
聽著齊啦啦的解釋，林啟明也不禁點頭，這著實是一種可能，而且剛剛他說了也到了賀南德和許烈的讚同，看來整治收拾孝敬該提上議程了。
思索間，抬頭看向滿臉驕傲的齊啦啦，林啟明笑道“可以啊，啦啦，這幾年警察沒白乾，這水平讓人刮目相看啊。”
“嘿嘿，全靠師父的教導和郝大哥的支持，說起這個，我比楊正超徒弟幸運的多。”
說著，齊啦啦也忍不住感歎，自打進了北平城，就被林啟明，鄭朝陽帶著，遇見問題也是有問必答，從不推辭。
等他倆離開後，更是拜了多門為師，更是不辭辛苦，言傳身教，同時還有郝平川罩著他，出錯了也能幫他扛著。
這一路走來，真是全靠貴人扶持。
“林大哥，謝謝你，要不是你把我從良鄉帶出來，我…”
“行了，彆像個娘們一樣，你就算說的在感人，我這位置也不會讓給你的。”
瞧著齊啦啦紅潤的眼圈，林啟明打了哈哈，成功讓齊啦啦破功，兩人對視一眼，不禁笑出了聲。
沒過多久，就當林啟明和齊啦啦泡著茶聊著過往的時候，許烈和賀南德到了，看那嚴肅的架勢，看樣子已經有了結果。
“和齊副處長猜測的一樣，確實是他徒弟動得手腳，不過那孩子也隻是想讓楊正超的因為螺絲鬆動，讓他完不成任務，扣工資，也沒想到會造成這樣的後果。
孩子也被嚇傻了，我們一問，就主動坦白了。”
聽著賀南德明顯有偏向語氣的話，林啟明點了點頭，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那可憐之人就沒有可恨之處嗎？
沒有立刻決定處罰措施，他繼而看向許烈，語氣嚴肅道“我聽說楊正超收拾孝敬，不送禮就不教真本事，有這回事兒嗎？”
許烈沒有拐彎抹角，有啥說啥，
“是的，而且不僅是楊正超，他們四車間收手孝敬的情況蔚然成風，我詢問車間的其他師傅和徒弟，幾乎每個新職工前兩年的工資的一半都得孝敬給師傅。”
“好好好，這麼搞是吧！”
林啟明有點生氣，雖然徒弟孝敬師傅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但這已經是新社會了，還準備搞舊時代的規矩嗎？
不說其他的，楊正超這操作就能把他徒弟一家逼死。
“其他車間呢？孝敬情況呢？嚴不嚴重？”
“其他車間倒也是存在孝敬這個情況，不過基本上也都是你情我願，很少有像楊正超這樣明碼標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