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娘皺了皺眉,沉吟道:“大伯,仁貴他爹有同窗在絳州為官,實在不行,我去問問他們?”
“不可啊!萬萬不可啊!”
幾個族老村官,急聲否決。
薛仁貴老子薛軌,在隋朝時做過官,也有一些好友門生。
這些人,如今也有一些做了官,可這種人情,要用在關鍵的時候,這不過是一點糧食而已,哪能找他們?
薛大娘眉頭皺的更緊了。
她也認為為了一點糧食,不值得動用這些人情。
可修村今天收成不好,還馬上又要入冬了,要是再交糧食,那今年就很難過了。
柳銀環皺了皺秀眉,嬌聲道:“娘,實在不行,我回去找我爹……”
“不可呀,萬萬不可啊!”
幾個族老和薛大娘,急聲否決。
薛仁貴帶柳家大小姐私奔回來的事,他們這些族老都知道。
想都不用想,隻要柳銀環去柳家,就會被囚禁起來。
那時候,不僅不能幫修村解決糧食的問題,還會讓修村薛仁貴失去一個如花似玉的媳婦……
柳銀環看了看依偎在身邊兒女,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薛大娘找關係不行,她求柳家又不行,那今年過冬吃什麼?總不能挖樹根拌泥土吃吧?
白發族老想了想,看向一群還沒下山的村婦,沉吟道:“你們也算是我修村一份子,這樣,你們回娘家借二十斤糧食回來”
我借你娘哦!
壯碩村婦和其他村婦,心裡齊齊在罵娘。
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若是有錢人,給女兒二十斤糧食,還是會給的。
可他們娘家,也都是普通人家,借二十斤糧食?彆逗了,到時候不僅借不到,反而會被臭罵……
白發族老也覺得希望不大,但還是不想放棄,接著道:“你們和娘家人說,我修村出過大官的,以後肯定還會發達……到時候,雙倍還給他們。”
這麼一說,一群村婦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都咬了咬牙,準備回娘家借糧食。
還沒走,一陣馬蹄聲,已經在山下響起,接著,一個白袍大將,帶著一隊隊全副武裝的騎兵,朝山上狂奔而來,沒一會,就到了一群人附近。
幾個族老村官,連忙小跑到白袍大將身前,伏地恭聲道:“草民參見將軍!”
“草民參見將軍”
其他村漢村婦,也依葫蘆畫個瓢。
按照大唐律法,見到官員並不用這麼行大禮,可他們修村沒有糧食上交……隻能拍拍馬屁。
若是把這白袍大將哄開心了,搞不好可以再緩個半年一載的……
薛仁貴跳下戰馬,把白發族老攙扶起來,笑道:“叔公,快起來”
叔公?
幾個族老村官,和村婦村漢,都偷偷抬頭看向薛仁貴。
這一看,一群人都有些疑惑。
這白袍大將,他們怎麼看,都覺得有些眼熟……
薛仁貴摘下頭盔,再次笑道:“叔公,是我,仁貴啊!”
“仁貴?”
看到薛仁貴剛毅臉龐,幾個族老村官,和一群村漢村婦,齊齊懵了下,等反應過來,一群人,激動的淚水都快流出來了。
特彆是白發族老,更是瞬間老淚縱橫,抱著薛仁貴手臂大哭道:“好啊!我家仁貴有出息了,我家仁貴做將軍了,我修村有希望了……”
足足哭了好一些,白發族老才擦了擦眼淚道:“仁貴,快去看看你娘親娘子”
說著,把薛仁貴拉到薛大娘和柳銀環身邊。
而薛大娘和柳銀環,還有薛晨,已經望著薛仁貴呆呆說不出話來了。
薛仁貴看了看薛大娘蒼老的臉龐,眼淚奪眶而出,跪地大哭道:“娘,孩兒不孝,孩兒不孝啊!”
“仁貴……”
薛大娘眼睛淚水如泉水湧出,也抱著薛仁貴痛哭。
“哥哥……”
薛晨也趴在薛仁貴肩膀上,哇哇大哭。
良久,薛大娘連忙擦了擦眼角淚水,把薛仁貴拉到柳銀環身邊,開懷笑道:“仁貴,快看看銀環,你走後,她就有了身孕,如今,給我老薛家生了一對孿生兄妹……”
“夫君!”
柳銀環又是哇的一聲,撲在薛仁貴懷裡大哭。
柳銀環腳邊,兩個小家夥,睜著烏黑大眼,不斷打量著薛仁貴。
他們雖然小,但也意識到,這個抱著娘親的人,可能是娘親一直念叨的爹爹。
等發泄完情緒,柳銀環連忙抱起一雙兒女,笑道:“夫君,這是訥兒,單名訥,這是蓮兒,單名蓮……
訥兒,蓮兒快叫爹爹!”
“爹爹”
兩個小家夥齊齊張開雙手,撲進了薛仁貴懷裡。
薛仁貴樂的找不到北了,大笑道:“訥兒,蓮兒,有沒有想爹爹啊?”
兩個小家夥趴在薛仁貴懷裡,用稚嫩的童音道:““訥兒蓮兒)想爹爹……娘親也想爹爹,祖母姑姑也想爹爹……”
薛仁貴再次淚目。
他離家前,家裡就已經揭不開鍋了,也不知道她們怎麼熬過來的……
好一會過後,薛仁貴放下兩個小家夥,看向周七等人,介紹道:“那是周七,那些是我的弟兄。
弟兄們,這是我娘親,這是我娘子,這是我妹妹薛晨!”
早就下馬等候的火槍兵,抱拳齊聲喊道:“我等見過老夫人!見過夫人,見過晨小姐,”
聲音整齊如一,聲浪直衝天際。
薛大娘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朗聲笑道:“見過各位小將軍”
柳銀環雖然是名門世家出身,但此時也激動的小臉紅了,嬌聲道:“夫君,你做了什麼官呀?怎麼會帶這麼多弟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