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鼓喧天聲之中,有頑童喊了一嗓子,“新郎接新娘子嘍!”
兔子精最先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輕咳了一聲,好歹活了百年,孩子都生了好幾窩,稍微定了定心。
她的咳嗽聲驚醒了恍惚發呆的春桃和桑甜兒,搞得她們都有點難為情,太失態了。
“有勞各位了。”
相柳穩步上前,麵含淺淡又客氣的笑意,將提前準備好的紅包給了守門的女眷,示意要進去,玉兒笑嘻嘻地退開。
其他人得了紅包,一疊聲的恭喜。
按照原來的計劃,遵循人族的規矩,新娘子應該由貼身丫鬟或者兩位喜娘攙扶出門,上花轎到新郎的宅子。
但相柳不是個喜歡按規矩辦事的人,他徑自進了內室,看著蓋著紅蓋頭的琳琅,唇角微勾,直接將她公主抱起,大闊步往外走去。
外麵看熱鬨的人群紛紛笑了起來。
華麗的花轎沒有浪費,雖然兩處宅子距離不遠,琳琅被相柳抱著出來,上了花轎。
相柳第一次做新郎官,麵上雖然雲淡風輕,鎮得住場子,但內心有點緊張,低聲在琳琅耳邊說悄悄話。
“本來想抱你走的,但覺得眾目睽睽之下,有點不好意思,娘子還是坐花轎比較合適,以後抱的機會很多。”
琳琅瞪他一眼,你還會不好意思?
相柳厚著臉皮輕笑,春風蕩漾般的得意,上花轎下花轎,前後不過半杯茶功夫。
玉兒特地請了平日比較熟的兔子精、春桃和桑甜兒來幫襯,比如說人間的新人如何拜天地,如何喝交杯酒,這些都有學問。
春桃頗有經驗,劈裡啪啦地說了一大通,兔子精點頭,她雖然沒有正式成親拜堂,但也參加了好幾回婚禮,看了個眼熟。
“那有勞幾位姐姐了。”
玉兒抿著嘴兒笑,每人手裡都有紅包,拿紅包的幾個人都想推辭,她們隻是張張嘴,湊湊熱鬨,連吃帶拿,多不意思啊。
“這是我家小姐的心意,莫要推辭。”
玉兒聲音嬌俏,態度堅決。
春桃她們隻好厚著臉皮,笑著收下了,暗歎柳小姐大方,尤其是桑甜兒,她被玉兒邀請過來吃席,非常欣喜,甚至很感激。
雖然桑甜兒是個內心強大的女子,並不在乎彆人背後如何議論她的出身,隻想好好把回春堂的生意做好,和串子把日子過踏實了。
但表麵不在乎,不代表不會感傷,如今柳小姐成親的大喜事,她居然也有份來沾沾喜氣,說明對方不在乎她的出身。
想到之前收到的赤金簪子,桑甜兒拿不出等價的賀禮,也知道新娘子不缺錢,便格外用心地繡了一對鴛鴦枕頭,裡麵塞了曬了太陽的蓬鬆棉花和助眠的藥草送給柳小姐。
雖然禮物不貴重,但禮輕情意重,是她的一份心意,她的繡工還可以,拿得出手。
琳琅和相柳按照人族的規矩,拜了天地,夫妻對拜,簡單地完成了儀式。
新娘被送入洞房,酒席正式開場,外麵熱熱鬨鬨,人聲鼎沸,酒香肉香撲鼻,小孩子童言稚語,嘻嘻哈哈,歡聲笑語。
夜色漸深,酒席散了。
相柳腳步穩健地進了新房,小心翼翼地揭開琳琅的紅蓋頭,癡癡地看著琳琅的真容,依稀是記憶裡的熟悉容顏。
美麗的好似九天仙子,肌膚比冰雪晶瑩,勝百花嬌柔,傾城絕色,不過如此。
“琳琅,我們成親了。”
相柳滿眼的溫柔,低聲喃喃。
“是啊,夫君。”
琳琅顧盼生輝,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