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隼心中五味雜陳,將當年公主失蹤和庫銀被竊兩件事詭異地撞合在一起。
雖然解釋不通,但他總覺得,是懿陽暗中做的手腳,因為他後來也知道,他的女兒似乎沒表麵那般柔弱,是朱衣衛任辛唯二的徒弟。
李隼深思熟慮之後,一雙老眼緊緊盯著李同光,沉聲問,“懿陽現在何處?”
李同光微微猶豫,低頭拱手回答,“公主在四夷館,梧國使團的手中。”
李隼臉色有點難看,不由往案上使勁拍了一掌,神色晦暗不明,緩緩問,“梧國人有什麼要求?”
李同光等的就是這句話,李隼如果有點良心,就應拿楊行遠交換琳琅,這才是慈父所為,如果冷眼漠視,彆怪他將來無情。
“禮王想儘快麵見陛下,迎回梧帝。”
李同光言語鏗鏘地回答,眼角餘光不易察覺地盯著李隼的表情,後者沉默,在進行權衡思量,甚至揣度李同光話裡的真實度。
“你退下吧。”
自頭頂上方傳來李隼的聲音,李同光嘴唇蠕動,不知該不該說幾句話,但想到琳琅試探李隼的深意,應了一聲“是”,告退。
禦前侍奉的田公公親自送李同光出來。
“公公留步,陛下身邊需要你侍候。”
李同光淡淡道,田公公壓低聲音說了句話,躬身離去,後宮裡除了初貴妃,李同光通過接濟田公公宮外的侄子,獲得一些禦前情報。
田公公對他泄露的是私密。
“陛下的舊疾複發了。”
所謂舊疾,應該是夢魘之症。
李同光不在乎安帝是否夢魘,如此循環,折損的是李隼的精神氣,隻要他堅持住沒有立儲的心思,那麼琳琅就會有機會。
李同光思及此處,又開始想念琳琅,大步流星地往宮外而去,一個麵孔熟悉的宮女擦身而過,聲音輕而緊,“娘娘召侯爺。”
宮女是初貴妃的陪嫁侍婢,心腹中的心腹,初貴妃得知長慶侯進宮麵聖的消息,便命令心腹宮女在李同光出宮必須經過的地點守株待兔,勢必要將對方攔住。
眼見李同光麵色如常,無動於衷,準備離開,宮女不由扯開嗓門。
“小侯爺,我家娘娘一直惦記金明縣主,準備了一套寶石頭麵帶給縣主,奈何縣主這些日子被國公拘在家裡,所以請,小侯爺走一趟,替娘娘將首飾轉交縣主,侯爺,請隨奴婢移步未央宮。”
初貴妃的人公然請李同光代交禮物,他沒辦法拒絕。
李同光心下暗忖,初貴妃最好有重要的事找他,如果又要對他表明心意,他再也不會理睬對方。
既然做了老頭子的女人,享受了貴妃的尊容和富貴,想那麼多做什麼,他們最初的交際便是利益合作。
隨著宮女帶領,李同光往未央宮的方向而去,進了殿,來到初貴妃飲茶的暖閣,李同光對初貴妃客氣地請了安,開門見山地問,“到底有什麼事?”
初貴妃嬌豔的臉上染上幾分不甘的哀怨,從身後想要環住李同光的腰,卻被對方躲閃開,不由惱羞成怒。
“李同光,你對本宮一點情意都沒有嘛,你是不是嫌棄我不乾淨,嫌棄我年紀比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