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鄴城西邊,有一座空置的宅院,本是一位大戶人家的府邸,但是在兩年多前,其主人意外得到了一筆橫財,便借機遠離了這座邊城,舉家搬遷到了蠻國帝都,而這處老宅,則是一直托人變賣。
隻是此處位於邊境,來往之人不少,但真正的本地長久居住之人則是不多,再加上宅院占地不小,三進出的院落,尋常人家倒也沒這個手筆可以買下,故而反倒是懸空下來。
這一空置,便是整整兩年,一直到一日前,突然有一夥人造訪此地,出手闊綽,直接買下了府邸,但是卻對外不宣,隻是秘密入住其中。
此刻,在府邸的正堂中,一位大約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正細細的品著從大夏青州,不遠萬裡弄來的好茶葉,入口清香,甘之如飴。
他輕輕抿了兩口,眼中有一抹滿意之色,隨後放下茶杯,拿起身旁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片刻後,一道身影匆匆走入正堂,卻是一名穿著大商劍宗弟子服飾的年輕人,他看到青年後,便抱拳行禮道
“少宗主,有消息回來了。”
青年微微抬眼,聲音懶洋洋道
“怎麼樣?有何動靜?”
那名年輕弟子沉聲道
“蕭家商號的商隊人員和鏢局人員被城主府的那位管家帶去了春風樓。”
青年嘴角一翹道
“春風樓,還真是有閒心,那個出手殺人的小子,還有獨孤月可去了?”
弟子說道
“那個出手殺人的黑衣少年和商隊的人一起去了,但是未見獨孤月的身影。”
青年似乎有些意外,挑了挑眉頭道
“沒有在一起?還真是好膽量,這是對靜水庭院很放心,還是有什麼其他意圖?”
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一旁的案幾,沒有再說話,一旁的弟子也靜靜立在那裡,等待對方的最後定奪。
片刻之後,青年說道
“春風樓那邊,盯緊了,如果有可能的話,可以順道帶一位回來,但是不要打草驚蛇,至於獨孤月那裡,排幾個弟子去暗中調查一番,看看對方是否在庭院。”
那名弟子猶豫了一下道
“少宗主的意思是直接潛入庭院?可那裡是城主府的關係,如果貿然前去,會不會引起那邊的注意。”
青年冷笑道
“我們又不是去城主府,怕什麼,再說了,商隊和鏢局的人都出去了,就連那個深藏不露的黑衣家夥也不在,靜水庭院沒什麼人在,有何好擔心的,至於獨孤月,本就不是商隊的人,即便交了手,也完全可以以他盜取門中秘籍為由,專程來抓他的,料想城主府也說不出啥來。”
那名弟子見對方如此說,便點了點頭準備退下,突然間,青年又出聲道
“我父親說什麼時候到?”
那名弟子趕緊道
“宗主大人前麵來信,本來應該今天到的,但是路上遇到了一些事,可能要遲個一兩日,讓我們在此之前,務必要將對方那些人全部盯住。”
青年皺了皺眉,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那名弟子便匆忙離去,而青年則是暗自嘟囔道
“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父親連此事都不曾顧忌,難道遇到麻煩了,可是以他老人家的修為,這個西荒能夠給他找麻煩的人,隻怕不多。又會是誰呢?”
若是此刻有商隊人員折返回來,看到了樹冠上的那位少年,隻怕會以為自己見到了鬼,而被生生嚇死。
因為躺在樹冠上的那位少年,不是彆人,正是先前跟隨魯大海一起前往春風樓的韓飛。
世界上會有兩個韓飛嗎?
或許有,但一定不會是在這裡!
此刻本該和魯大海有說有笑,前往春風樓的韓飛憑空出現在這裡,除非他會分身之法,否則,應該是萬萬不可能的,可偏偏,就這麼神奇的出現了。
韓飛在樹冠上又躺了一會,確定再也沒有第四波人馬出現後,伸了個懶腰,然後坐起身來,向著庭院四周,那幾處暗中潛伏的人馬處看了一眼,隨後微微一笑,身形一掠之下,便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原地。
片刻之後,他已經混入到了人群中,然後閒庭信步的向城主府的方向走去,路過街邊攤販的時候,看到有一處賣麵具的地方,便走過去,在小攤上前,轉了轉,然後隨手拿起一個戲猴的花臉麵具,在臉上比劃了一下,覺得比較滿意,給老板隨手付了三文錢,將麵具拿在手上,就離開了。
轉過兩條街道後,韓飛就看到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正是先前路過的城主府,他的眼睛眯了眯,看了看城主府門前的幾名彪悍兵卒守衛,又看了看天上的月色。
似乎此刻還是太早了點。
一股淡淡的香味傳來,韓飛嗅了嗅鼻子,順著香味看去,不遠處的巷道跟前,有一個麵攤,似乎生意不錯,跟前擺放的十來張桌椅,幾乎都坐滿了人,在這樣的時候,還能有這麼多人,足以證明他的味道應該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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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飛揉了揉肚子,回想到自己先前還未吃過東西,聞著麵香味,倒是真的有些餓了,反正左右無事,乾等著也是等著,他還不如去嘗一嘗。
一念至此,他便起身直接走向了麵攤,老板正在忙活下麵,看到一位黑衣少年笑眯眯的來到這裡,便立刻笑臉相迎道
“客官,可是要吃麵?”
韓飛點了點頭道
“你這的麵好香,隔著老遠都聞到了。”
老板自豪道
“那是自然的,我這可是祖傳的手藝,在這個下鄴城都有幾十年的字號了,號稱是這裡的一絕,來往客人都嘗過。”
韓飛笑道
“這麼說的話,看來我今晚還真的要嘗一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