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聖!
十月入冬,風蕭瑟瑟,天地間都透著一股冷意,而在偏北方的地域,這份寒意要更重一些。
歲安小鎮,隻是雍州靠近北方的一座不起眼的小鎮,因為地處偏僻,除了本地的常住居民,常年都見不到什麼外人出沒,因為此地靠近歲寒山,山中多野獸和礦木,是這裡的百姓賴以生計的生存之物,故而,小鎮中大部分的青壯年,甚至一些老年人,都是爬山入林的好手,而也正因如此,此地的百姓,向來以民風彪悍著稱。
方圓百裡的十裡八鄉,其他山村小鎮,都不敢輕易招惹。而本地百姓依靠著打獵和幫助朝廷采礦伐木來生存,倒也算是安居樂業。
但在任何地方都會有貧富差距,哪怕是這樣的偏僻小鎮也不例外,花家府宅,乃是整個小鎮最大的一所宅院,三進出的院子,若是放在那些名氣不小的都城之中,怕是連一個地主都算不上,但在這裡,已然是頂天大的存在了。
整個歲安小鎮獨此一家,彆無他家。
而花家本身也是小鎮中最有威望,同時也是小鎮存在最久的一個家族,他們的曆史幾乎不可追溯,傳承可記載的都有數十代了,幾乎可以追溯到前朝大周的時候。
故而長年累月的積攢下來,花家在小鎮中占據最主要的地位,不管是獵戶,還是大大小小的商戶都和他們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可以說大半個歲安小鎮都在花家無形的掌控之中!
此刻,就在花家府宅的那座深宅府堂中,三名帶著鬼臉麵具之人,正坐在屬於花家家主才能坐著的太師椅上,其中坐在正中央的太師椅上的一人輕輕敲打著一旁的案幾,緩緩沉聲道
“都進行的怎麼樣了?”
位於左手邊椅子上的那位同樣戴著麵具的瘦小男子,淡淡說道
“小鎮這裡該布置的都已經差不多了。”
中間男子又看向右手邊的那人,沉聲道
“花家的人呢?”
右手邊的人,身形相較要肥胖一些,他動了動身子,讓自己坐著更舒服一些,無所謂的說道
“放心,除了那幾個必要在外麵露麵的人外,其餘人都已經清理乾淨了,至於外麵的那幾個人,都有人守著,而且也給他們服用了無魂散,想必也不敢如何。”
為首之人微微頷首,鬼麵下的眼神,微微閃爍,片刻後沉聲道
“還是小心一些為好,無量山的教訓,不能再犯第二次,有時候,自認為在完美的算計,都依舊存在你看不到的破綻,除非事情塵埃落定,否則,決不能掉以輕心。”
他說到這裡,看了二人一眼,緩緩凝聲道
“要知道,無量山失手了,宮裡的那位很不滿意,所以,我們在大夏的保障也就又少了幾分,所以我們的動作也要在快一點。隻有完成了我們自己的計劃部署,才能真正放心。”
右手之人緩緩說道
“前些時候,勾魂去了離火洞府那裡,本想著弄出一些火麟果來好好研究一下,沒想到出了岔子,還卷入了火麟異獸的事情中,想要渾水摸魚也沒成功,反倒是讓我們的情況更多的暴露了一些出來。此事當注意。”
為首之人冷哼一聲道
“此事我自然會追究,他沒有經過我們的命令,就敢擅自做主,若是真的讓那幾個老狐狸順藤摸瓜查到了什麼,到時候,我必定會將他點了天燈。”
說著,他看向了左手邊那人,沉聲道
“勾魂是你的人,你要給我個結果。”
那人點了點頭道
“放心,我自會有懲處,但眼下我們還是先緊著眼前的事情吧,好在葉星士如今雖然有所察覺,但因為牽扯朝廷,他不好深查,而司徒振南為了和薛若海一戰,如今也閉了死關,再也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時機了,我們決不能錯過。”
為首之人沉聲道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就以歲安小鎮來為我們的萬世基業開局吧,我觀察許久,這裡是最合適不過的地方了。”
其餘二人都是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抹幽光
很快夜晚降臨,等到夜過三更,家家戶戶也進入了休眠的時候,花家府宅的房簷上,出現了一道披著黑色鬥篷的身影,他看著一片寂靜祥和的小鎮,眼中有漠然寒意閃過,隨後緩緩拿起手中的一根豎笛,輕輕吹了起來。
隨著那悠然的笛音在小鎮上空回蕩著,先是有些小鎮房屋的燈火點燃,似乎是有些惱怒之人想要出來一看究竟,到底是那個不長眼的混賬玩意,三更半夜的不睡覺,在吹笛子擾人幽夢。
但他不過是剛剛打開窗戶,便在一陣寒風拂過下,直接失去了神智,就這麼癡癡的站在那裡,而這樣的現象不僅僅出現在一家一戶,幾乎每一家的居民都遇到了這樣的怪事。
而那笛音也開始隨之轉變,不再是悠揚婉轉,反而是變得有些陰森淒厲,如同九幽深淵傳來的鬼蜮之音。
伴隨著這樣的笛音,短短片刻的功夫,小鎮大部分的具名房屋都被緩緩打開,一道道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外,那都是正在熟睡的本地居民,此刻雙眼無神,神情木訥的走出了自家院落,在笛音的引導下,開始向著小鎮東邊的大山走去。
如此詭異的一幕,就在這個漆黑的夜晚下,無聲無息的進行著。
突然間,在那些木訥行走的人群中,有一個年輕人的眉頭突然皺了一下,隨後似乎突然清醒了過來,看著四周詭異而又可怕的場景,瞬間嚇傻了,他先是緊張的想要去呼喊身邊的親人,讓他們清醒,發現沒有用後,他就注意到了花家府宅上的那道身影,以及那道笛音,他立刻意識到了問題嚴重,轉身就想要逃走。
但可惜的是,他隻是剛剛轉身跑了沒兩步,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前,看著那張如同九幽地獄而來的鬼麵,年輕人嚇壞了,想要轉身大叫,但還不等他出聲,一道寒刃便是穿透了他的胸膛,而他的聲音也被堵在了喉嚨,嘴中溢出了鮮血後,緩緩倒地不起。
而那道身影也在一刀殺人後,便瞬間消失在了原地,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隻有地上躺著的年輕人和滿地的血跡,證明著此地的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