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靈覺寺千裡之外,有一座無人問津的荒山,雜草叢生,亂石橫堆,因為地處偏僻,已然有十餘年不曾有人來過這裡,故而,整座山,甚至連一個像樣的山路都不曾有。
而就是這樣的一座荒山,今夜在山巔之上,卻坐了一個人,一身青衣道袍,白發披肩的老人。
他盤膝而坐,舉目望向遠方,似乎在愣愣出神,片刻之後,一道身影出現在他的身旁,卻是一個穿著紅衣袈裟的老和尚。
老和尚出現在老人身旁後,隻是稍有疑惑,並無太多驚訝之意,他看了看四周,最後將目光放在了一身道袍的老人身上,緩緩開口道
“老衲先前覺得,整件事的背後似乎有其他人的影子。果然如此,沒想到這背後的影子還真是你們道門。”
白發老人終於從遠處收回目光,看向老和尚,抬了抬手做了個手勢道
“大師請坐。”
老和尚走到他對麵,與他對麵而坐,白發老人才緩緩開口道
“我隻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而已,此事與道門無關。”
老和尚輕笑了一聲道
“與整個道門無關,那可與你太一宗有關?”
白發老人的眼神微微一凝,他盯著老和尚,緩緩說道
“大師認為,該不該與我太一宗有關呢?”
若是韓飛此刻能夠來到這裡,必然會發現,在這裡的兩個老人,他都認識,老和尚赫然正是神遊而出的念空大師,而他對麵的白發老人,卻是應該在蒼穹山上和臭老頭在一起的長生真人,張若淩。
念空大師聞言,輕輕歎了口氣道
“你從太一宗離開這麼多年了,我本以為你早就放下了此事,沒想到,你終究還是放不下啊。看來即便是太上忘憂也有忘不了的事情啊。”
張若淩緩緩說道
“太上忘憂,並非忘情,更不是無情,憂愁可忘,情如何能忘?若是能忘,我也不會替薛若海護道至今。”
念空大師稍微沉默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謀劃?”
張若淩搖頭道
“我剛說過了,我隻是受人之托而已,並不會參與到與你靈覺寺的這一場事情中。”
念空大師緩緩說道
“你將太虛歸引之術藏在那韓姓少年身上,借助他與我交談之際,以太虛歸引之術,強行引導我神遊至此,目的無非是將我引開,這就是你的忠人之事吧。如此說來,你們的這場布局,不可謂不深遠,是謀劃已久啊。”
張若淩絲毫不否認自己的所作所為,他淡淡說道
“相較於你們在十六年前做的事情,我的這番謀劃,不算什麼吧。”
念空沉聲道
“可你身為太一宗的宗主,道門的長生大真人,乃是玄門魁首,卻坐視魔經顯世,賊人入侵靈覺寺而不顧,這番做法,豈能與你自身的大道相契?”
張若淩扯了扯嘴角道
“我若是真的想要對你靈覺寺做什麼,那今晚就不會隻是你出現在這裡了。”
念空大師神色微動,他自然清楚對方的意思,故而長歎一聲道
“那你此番行徑又是為何?”
張若淩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