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看待我們的諾言?”
會京府南街大道,積雪早已清掃完畢,露出青石板路。李煥仙冷漠的跟在王教頭與光頭刀客的身後,打算親自送二人出城。
走在路上,王教頭時不時的就說幾句,什麼諾言,什麼榮耀之類的廢話,李煥仙是一句都不搭腔。今天的會京府有些怪,天還沒完全黑下來,巡城司的衛兵便開始在城內巡視起來。
而且看那調動的人數與巡邏的路線,怕是把三百城防兵都攪動起來了。在會京府,能調動城防兵的隻有三人。總捕頭展望春、巡城司校尉何仲慶、府尹薛景綿。
瞧著這群大頭兵來來回回的在街上亂竄,李煥仙當下停住腳步攔住一隊衛兵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展捕頭!府尹下令,今夜通曉徹查全城。”
“哦,這樣啊……去做事吧。”
得知是府尹薛景綿在抽風,李煥仙皺著眉思索片刻後,便加快腳步帶著王教頭與光頭快速來到會京府南門。站在南門口,李煥仙隨意的擺了擺手,示意讓城防兵放行後說道“我們兩清了,一路順風。”
王教頭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看向李煥仙道“再會!”
看著這兩位同行遠去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地平線中,李煥仙總算能喘口氣了。摸了摸腰間的天狼嘯月刀,緊張的麵色舒緩了一二,可突然間,李煥仙一個反身疊肘都打了過去。
“啪!”
李煥仙的肘擊,殺傷力並不低,而且速度極快。可就是這麼突如其來的一下,卻已然被黃世雲擋了下來。
隻見黃世雲謹慎的後退了半步,抖了抖有些發顫的小臂後說道“展兄,薛大人有請。”
“哼!”
一聽是薛景綿要見自己,李煥仙當即冷哼一聲,雙眼殘暴一閃亮光,略微猙獰的說道“我還沒去找你們,你們就要找我?好啊,帶路!”
李煥仙不太清楚薛景綿今晚見自己是做什麼,不過李煥仙已經做好了翻臉的準備。妖刀在身,《風雷三刀》在狹隘的室內快刀亂斬,幾乎無人能近得了他身。
敢在西南山放火陰我?今天若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李煥仙定要砍了薛景綿不可!
跟隨黃世雲進入會京府衙,但見大量巡城司衛兵拱衛四周。薛家‘坦白從寬’四劍客佇立大廳外,雙眼謹慎無比的望著李煥仙。
薛壇率先邁出一步,伸手嗬斥道“展捕頭身為下級,麵見府尹大人,怎能攜帶兵刃?”
“唰!”
“你……”
李煥仙沒有答話,當即拔刀於薛壇麵前一撩,隨後收刀回鞘輕蔑言道“有本事就奪刀,沒本事就滾遠點!”
隻見薛壇憤恨的後退步,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左眼,將頭扭轉到一邊。其他三名薛氏子弟一見,趕緊圍了過去,原來薛壇的左眼並未被斬傷。隻是左眼上方的那道劍眉,已然變得光禿禿……
“讓他進來!”
薛景綿在府衙大廳中不耐煩的吼了一嗓子,薛家四子與黃世雲無奈之下隻能讓出道路,尾隨李煥仙進入府衙大廳。這一進去,李煥仙著實愣了一下。
隻見何家會京府話事人何仲山,攜胞弟何仲年、族叔何正泉正坐在府衙大廳中品茶。薛景綿大喇喇的穿著官服手中拿著一幅畫像,正笑眯眯的望著李煥仙。
“嘩啦!”
薛景綿將畫像一抖,在李煥仙麵前晃了晃後得意的問道“這是吏部送來的,說是展兄的照身相。可無論我怎麼看,我也不覺得這畫像上的人是展兄。要不你來告訴我,這畫像上的人,是你嗎?”
“是我!”
李煥仙看了一眼閉目養神在一旁的何正泉,隨後笑著一挺胸膛,將自己滿是皺紋的臉湊到畫像旁。在場這麼多人,都看過了展望春的畫像,任誰也想不到,李煥仙居然睜眼說瞎話!
隻見薛景綿雙目圓睜,一拍桌子大喝道“你再說一遍?!”
“那麼激動乾什麼?這就是我,我就是展望春。”
李煥仙撇了撇嘴,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抄起桌上的擺放的南梨便吃了起來,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份與畫像對不上號。
“你……好一個無恥的戎賊!”
薛景綿被李煥仙不要臉的做法搞得青筋賁突,恨不得當場召集會京府萬民,當眾將李煥仙不是展望春的事情公之於眾。可薛景綿雖然知道麵前的人不是展望春,但也不知道他具體是何人。
他們隻能證明李煥仙的畫像不符,但無法證明他的真實身份。
“咳咳~”
一旁看戲的何家人有些坐不住了,何仲山輕咳兩聲,看向自己的叔父何正泉。何正泉無奈的睜開眼,也不看向李煥仙,隻是手中緊握劍穗侃侃而談道“楚國江南武學,多是陰柔巧力。而展捕頭的功法,卻大開大合,雷厲風行。”
“一樣米養百樣人!”
李煥仙笑著將口中南梨吐掉,萬般嫌棄的擦了擦手後說道“您何家家大業大,有種瓜的、有種穀的、現在也有種極樂花的。若是世界能一概而論,那就沒那麼多操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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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尖嘴利!”
被李煥仙懟了一句,何正泉臉色很不好看,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後,便雙眼冰冷的將李煥仙籠罩在內,隨時都有可能出手。
其實今日薛景綿與自己攤牌,李煥仙本是信心十足。哪知一進來,便發現薛景綿也不是傻子,居然將何家的劍聖喊來助陣。
不過有一點李煥仙想不通,何家就算與薛景綿溝壑一氣,合力對付阮誌五與自己。但畢竟沒人能證明自己身份是真,也無法證明是假。這種情況下,堂堂武林盟主何正泉要對李煥仙出手,就必須要有個理由!
可李煥仙自詡應該沒什麼把柄在他們手上,若非說要有的話,那便是自己劫了何家的銀車。可那件事除了他們幾個當事人與芸娘外,根本無人知曉。
“展……姑且先叫你展望春吧!”
看著李煥仙死豬不怕開水燙,薛景綿將手中的畫像直接丟在一旁,惡狠狠的威脅道“我不管你到底是誰,隻要你不與阮誌五合作,我就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你放我一條生路?昨日火燒西南山的賬,我還沒與你算呢!”
李煥仙當即邁前一步,驚得薛景綿極速後退三丈大喝道“你這暴徒!今日有武林盟主、劍聖何前輩在此,哪裡輪得到你放肆!”
“切~”
李煥仙不屑一笑道“我與何前輩又沒有仇怨,與何家也沒交集,何家憑什麼對我出手?我展某人爛命一條,何家人的命多金貴?與我還命,值嗎?”
“為了我的五萬兩銀子,倒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