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在這沙發上休息下吧。”季遇溫文和善的說著,當著遙渺渺的麵,拿起茶幾上的熱水壺倒了兩杯水。
用的玻璃杯是之前就一直倒扣在茶幾上的盤子裡的,想來是給來看婚紗的顧客準備的。
“渺渺姑娘,你似乎有點驚魂未定,要不要先小憩一下,這幾天沒有客人會來店裡。對麵古意奶茶店的老板我認識,我去喝杯奶茶順便和他聊一會告個彆,你把大門反鎖下就可以。”季遇拿來一條薄毛毯放在遙渺渺身旁。
“你不是才買了奶茶嗎?”看著茶幾上的春秋茶道奶茶,遙渺渺脫口而出道,隨即反應過來季遇是想要給她留一個獨處休息的空間,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沒事,不需要休息,我坐一會兒就好。”
季遇摸了摸鼻子不敢看遙渺渺,有種謊言被揭穿後的手足無措。
見季遇這般模樣,遙渺渺心情反倒鬆弛了點,試圖緩解季遇尷尬的打趣道“看來季老板平時做生意都非常實在,很少撒謊。”
“我比較嘴拙,讓渺渺姑娘見笑了。”季遇有些靦腆的笑了笑,指了指工作室道,“我去拿個熏香。”
遙渺渺點點頭,目送季遇進入工作室,然後透過櫥窗看向對麵的古意奶茶店。
外麵已是天色昏暗,華燈初上。
雖然古意奶茶店和花信風嫁衣店都地處商圈的偏僻角落,古意奶茶店的顧客也依然進進出出,生意不比春秋茶道奶茶店差,想來味道也不會比春秋茶道差,可為什麼季遇舍近求遠呢?
若是一兩次還好說,但她好像隻撞見過他兩次,兩次他都提著春秋茶道的奶茶。
店裡沒有之前的小姑娘在,他出去買奶茶,店裡還沒人看店,也不怕店裡進賊?
想到此處,遙渺渺抬頭見到店內安裝著攝像頭,也就沒當回事了。
花信風嫁衣店主打的是定製,價格偏貴,平時就顧客不多,再加上最近要搬遷,季遇已經謝絕接單了,想來來的人就更少了。
再加上季遇對完美的偏執追求,執意挑選春秋茶道也就是非常正常的情況了。
“在想什麼?”突如其來的聲音在身後猛然響起,嚇得遙渺渺一激靈。
遙渺渺轉頭見是季遇正端著熏香用品站在離自己還有幾步遠的地方,才眉頭舒展開來“季老板是愛香之人?”
托盤上擺著香爐、香篆、香灰、瓷瓶……
顯然季遇在熏香上甚為講究。
“我不太喜歡熏香,隻是因為燃香可通鬼神。”季遇透過櫥窗遙望著遠方。
天際被聳立的大廈割裂,在星星點點的燈光的映襯下,更顯得幽深曠遠。
季遇一身白衣在店裡雪白的燈光下泛著瑩瑩的微光,漆黑的眼眸倒映著店外璀璨的霓虹燈,卻越覺得如同他所注視的遙遠天際般,幽深曠遠。
遙渺渺注意到季遇從眼角向瞳孔彌散的絲絲縷縷血絲越加嫣紅,更襯得眼白煞白的幾乎發青。連帶著季遇蒼白的皮膚看起來也越加病態,似乎也透著隱隱的青色。
這讓遙渺渺不由深深的多看了季遇幾眼。
這幾眼似乎被季遇發覺,讓季遇覺得是自己的言辭有些不妥,他轉頭望向遙渺渺解釋道“當然這隻是傳說罷了,熏香還有安心定神的作用,倘若心神難寧,我覺得燃上一些也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說著便將托盤放在茶幾上,席地盤腿而坐後,開始自顧自的擺弄起熏香。
傅童心的死本就讓遙渺渺心緒煩亂,再加上這突如其來的寂靜,遙渺渺不知為何突然感覺到有些惶惶然,為緩解這種情緒,遙渺渺開口打擾季遇道“你要點什麼香呢?”
正在香爐裡鋪灰的季遇手指一頓,抬眸看了眼遙渺渺,眼神深邃似海,盈滿了悵惘憂傷、愛而不得、懊惱悔恨等等千萬心緒,甚至還夾雜著一絲悲憫。
被這眼神望著的遙渺渺突的想要逃離,卻又迷失其中,不舍離開。
哪怕遙渺渺非常清楚,季遇在看的不是她,而是季遇口中的愛人,李漫兮。
遙渺渺突然間很想見見李漫兮,那個季遇說和她長相十分相似的人,想要聆聽他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