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結束後,謝時鳶婉拒了白嘉述相送的邀請,說司機就在附近。
白嘉述聞言,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眼角餘光不著痕跡的往四周一掃,道“好吧,那你回家注意安全。”
謝時鳶點了點頭,又親昵的抱了抱男人。
直到目送男人徹底離開,她才朝反方向離開,步伐很快,沒走多遠,就把身後的狗仔甩掉了。
謝時鳶進入了一條幽靜的小巷。
夜深了,小巷裡的燈光顯得格外昏暗,四周靜謐無聲,隻餘一盞路燈還亮堂堂地照著,站在光影之下,就像把拉長的影子分成兩半。
她回頭,凝視身後的人好幾秒,嗤聲,“你怎麼還跟過來了?”
“你特意擺脫記者,不就是想把我約在黑燈瞎火的地方見麵麼,擔心前腳和嘉述哥吃飯,後腳被拍到和我在一起。”
裴耀垂著腦袋,站在光影之下,暖黃色光暈將他高大纖長的身影拉得格外長,他抬腳上前,那黑色的影子便融入了謝時鳶的影子裡。
少年盯著地上的影子看,試探著便又上前邁了一步,兩人的影子交融得更深。
謝時鳶立馬嫌棄的踩了一腳。
裴耀表情受傷,嘴巴張開,話音哽咽,“你就這麼討厭我?我一輩子都得不到你的原諒了嗎?我真心懺悔,你也不想看到我嗎?”
“記得在遊泳館的那一次麼,爺爺揍了我一頓,我去你家賠禮道歉,你不要價值連城的禮物,你就要我保護你,其實從那個時候開始,你就知道真相了吧,就是從那個時候,你便要我償還了。”
“可是之後,你沒有給我償還的機會,你並不需要我的保護,我當時覺得你提出的要求,是在羞辱我,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你是連機會都不願意給我。”
“都說後悔無濟於事,過去不能重來,但我身為當事人,我就是後悔啊,很後悔很後悔,你叫我怎麼控製痛到極致的難受,知道真相的每一天都在後悔,腦子裡像藏了一個怪物,怪物嚼碎了我的過去,吞沒了我的未來。”
“我想回到過去啊”
回到過去,改變最初之時。
他不會昏倒,他會清醒的看著她,牢牢記住那張臉,不會因為懦弱,選擇逃避。
他們本該有一個很好的開始。
裴耀深陷在悔恨的痛苦裡,每一天無不是在飽受折磨。
這就是他的矛盾之處了。
對於謝媛媛的庇護,始於救命之恩。
但是遇到謝時鳶後,目光卻一次又一次的關注她,礙於被綁架的恩情,拚命否定對她的關注。
然而,虛假的謊言被戳破。
一瞬之間的爆發情感,猶如破堤之水一發不可收拾。
他是喜歡她的。
即便最初被謝媛媛蒙騙,謝媛媛拚命阻止他和謝時鳶正麵接觸,他也早被她吸引著。
不管是在遊泳課上暴揍他的一幕,還是她在謝家被孤立的一幕,又或者是在度假區,她滑雪的英姿,她和溫旭岩談笑的樣子,衝白嘉述撒嬌的樣子。
以及最後那一幕,她掀開麵具的一刹那。
無比清晰,無比清楚的影像。
裴耀都沒發現,他什麼時候把這些畫麵記得這麼深刻。
每當他出現,他的目光都追隨著她。
礙於人多,他不能正大光明的看她,也會用餘光偷瞄她。
“我想了很久,就算你不想聽——”裴耀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