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時間看似很久,但隨著歲月的一陣風吹過,也就什麼都不剩了。
臨到如今再見母親,她也有了些變化。
我出走之時,她頭頂鮮少有白發,但臨到如今再看,其中已然是斑駁了。
皮膚容貌相較於以往,也老態了一些。
鄉間小道之上,我就這麼笑著注視著她,漸漸的我眼眶有些發紅。
而她在愣神片刻,也是一臉恍惚的站起了身,在徹底看出我的容貌之後,頓時喜笑顏開。
“我的九娃回來了啊!”
“哎喲!你今年咋個回來了嘛,我就說這個娃兒…媽看你看了半天咋沒有認出來!”
一彆就是五年,臨到再相見,母親也是有些語無倫次,當然,也並沒有如我在小說看到,描述的那般,久而再見,母子涕淚交加的場景。
在跟幾個老姨打過招呼之後,母親便帶著我歡天喜地的往家裡趕,一路上,都會見到一些村裡老熟人。
一些才從地裡回來,扛著鋤頭,背著背簍的老鄉們,見到母親牽著我,都會問一句。
母親這個時候,都會笑著回應。
“嘿嘿,就是,九娃回來了。”
“對啊,兒子今年回來過年了!”
“嘿嘿,是撒,今年過年,屋頭熱鬨了嘛!”
順著村頭的小路走著,我注視著這些熟悉,卻因歲月有了變化的鄉親們,我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兒時讀到餘光中的鄉愁不知其味,等臨到十年後再看…我卻早已成了詩中人了。
漸漸的,我再一次來到屋門之前,兒時的土牆木屋早已沒了蹤影。
之前李大富跟我說過,去年他回家,直接甩了五萬塊錢,以工代賑,號召全村人給父母修了一間高牆大院,院子很闊氣,基本上跟城裡的彆墅差不多。
“朗建國,快出來,稀客回來了!”
母親並沒急著進去,而是朝著屋裡喊了一聲。
不多時,便傳來那一道熟悉的聲音。
“稀客?我看看是哪個稀客?”
說完,便見父親從屋內走了出來,等看到我的時候,透著老態的眸子微微一愣。
我以為他認出我了,才準備來一段熱情的父子相認。
但誰料下一刻,父親突然皺眉道“大富…今年把媳婦兒引回來了啊?”
“這姑娘長的才高哦,嘿嘿,肯定能生個兒子。”
我一臉苦笑道“爸爸,是我,九心。”
這話一出口,原本還在嘿嘿笑著的父親登時一愣!
“九娃?你…你回來了?你這個頭發…”
“我這個是道士發髻,沒去城裡當兔爺,你放心。”
“不過…”
要知道,因為我爺爺的原因,家庭那完全是十裡八鄉的硬漢家庭,對於我一個大男人,不剃寸頭,反而跟女人一樣,留個長頭發,父親終究是有些在意的。
“你不過個錘子,兒子跟李師傅學那種本事,留長頭發很正常的嘛,趕緊去把家裡那個臘豬腿子給剁了。”
最終,在母親的催促之下,父親才停止了這個話題。
我的突然回來,很快便在村裡傳開了。
一時間,七大姑八大姨,都跑過來看鬨熱,還有一些村裡人,這個時候也會帶些東西前來登門。
父母後半輩子是很有福氣的,因為李大富沒了父母,我父母自然就成了他的父母。
這些年,想憑借巴結我父母,跟李大富認識一下的人太多了,也是因此,最近每年都有人專門來送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