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在此刻,與許悅的緣分,也到頭了。
不過在許悅起身之後,她還是一臉黯然的說道“隻是我實在搞不懂,沉秋他…為什麼偏要在最後的時候,拋下我,明明都結婚了,都為我付出了那麼多…”
說到這裡,她仍舊有些餘情未儘的看著手上的塑料戒指。
我按照顧沉秋臨死之前的交代,一切都沒有跟許悅講過,並且按照顧沉秋的安排,將其給塑造成一個關鍵時刻棄女人而跑的男人。
他希望這真相被顛倒黑白,因為他不想讓許悅餘生有一絲的束縛。
我也很尊重且崇拜顧沉秋的決定。
以己吃儘苦痛不平,獨留甘飴於人,這確實是一個真男人,所謂愛情,我想也莫過於此了。
一抹春風自錦江之頭呼嘯而至,吹的江畔柳枝不斷的飄搖。
眼見許悅仍舊是沒能將跟顧沉秋的感情徹底斬斷,我繼續說道“他最後既然都拋棄你了,你也不欠他什麼了,扔了這個戒指,重新開始新的人生吧,畢竟年齡還這麼小。”
一時間,許悅取下戒指又盯了許久,最終還是在旭日之下灑脫一笑“不用了,他之前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即便最後拋棄了我,我也不怪他,各自安好就行。”
我點了點頭“你想開就好,你我緣儘於此,以後好好生活吧。”
話說完,我轉身便朝著歸途而走。
不過也就在此時,許悅突然又叫住了我。
“不對…等一下,朗哥。”
“咋了?”
此時許悅一眼的凝視,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題,隨後試探性問道“你之前跟我講,有個人出車禍死了,生前這個人有捐獻器官的意願,我想…拜訪一下他的家人,感謝一下可以嗎?”
這問題一出口,我麵色一凝,看許悅愈發凝重的眼神,顯然也意識到一些東西了。
最終,我淡淡說道“他…是個孤兒,沒有家人可拜訪。”
“這個孤兒是不是還叫顧沉秋?!”
眼見著許悅愈發激動的神情,我也知道不可能再瞞下去了。
“對。”
這肯定一出口,下一刻,許悅便直接癱軟在了地上!
“我早該曉得,我早該曉得!這個世界上除了他,哪裡有啥好心人會救我!”
“朗哥,你為啥要騙我!”
注視著許悅一臉的撕心裂肺,我眼下也是一臉的苦澀道“這是顧沉秋的意思。”
顧沉秋的意思很簡單,愛就是純粹的愛,他決然不想打著愛的名義,讓許悅對他感恩戴德之類的,如果愛是這樣,那麼應該說是一場交易。
在得知真相之後,許悅早已是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
“他…他沒有給我留下什麼話嗎?”
“遺書之上,除了一些對於捐腎的交代之外,末尾確實留下了一句話,我想應該是寫給你的。”
說完,我注視著柳樹之上新生的綠芽,一時間春風拂麵,一路餓青柳枝丫再次飄搖迭起。
在陣陣透著生機的四月春風之中,我隻是緩緩說了一句。
“我隨寒風北漂去,徒留故人春風生,願君餘生多喜悅,恰似冬木又逢春。”
聽完臨彆遺言,許悅的滴滴眼淚不斷落在石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