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〇回單雄信瞬間換麵容
徐懋功告訴單雄信說“你雖然跟秦瓊交情莫逆,但是你還沒有完全了解秦瓊。在孝和義這兩個方麵,秦瓊更重孝,孝為先呢!他離開家鄉已然一年多了,現在歸心似箭,他怎麼會繞道山西先看你,然後再回家呢?沒有這個道理!秦瓊是一個理智之人,他一定會先回家。把家裡安頓好了,然後抽出時間再到山西來拜訪你。”
徐懋公這番話等於在單雄信心頭的火苗上澆了一瓢涼水。單雄信打內心裡是很不愛聽的。“哼!我看不會!我看叔寶哥哥一定會先千裡望友,先到我這來。”單雄信再說這話的時候,底氣就有點不足了。怎麼?不愛聽是不愛聽。不愛聽不代表單雄信沒聽到心裡去。單雄信也覺得“哎呀,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似乎這個徐老道所說有點道理。”但是,他不願意承認。
徐懋功微微一笑“好啊,那咱就看事態發展吧。”
結果沒過幾天,單雄信收到了秦瓊從幽州發來的一封信,這是秦瓊在離開幽州之前派人給單雄信發來的一封信。在信裡,秦瓊告訴單雄信“我馬上就要離開幽州了。本來我應該先往上黨縣看望二弟。但是。你也知道,我已然一年沒有回家了。家裡老母惦念,我心亂如麻、歸心似箭。還望賢弟見諒。我先回家探母。安頓好家之後,我一定抽出時間,專程趕往上黨縣拜望賢弟。到那個時候,你我兄弟再次相逢,再敘離彆之情……”大體的中心思想就這意思。
單雄信把這封信看完,當時,“噌!”火撞頂梁門。他的外號叫赤發靈官,當時那一瞬間,滿腦袋的紅頭發全奓起來了,眉毛也立起來了,紅胡須也蓬起來了。把身邊人嚇一跳,怎麼?這就像那獅子一擺鬃毛似的,整個的頭鬃全奓起來了,那多威風啊!這是發怒啊。
單雄信是不是發怒?發怒了!生氣了!心說話“秦瓊,你不應該呀。我對你這麼好啊!你打傷人命,我為了救你,幾乎傾家蕩產了。哎,就算傾家蕩產,我單雄信連眼睛也不眨。對於朋友哥們兒,我寧願把心掏出來。哎,叔寶哥哥,你也是個忠義之人。怎麼你不顧及咱倆的這個情義呢?現在你脫離了牢獄之災,就馬上先想回家,為何先不來看我?你,你這有點說不過去吧?!難道說,你認為現在你認了燕王為自己的親戚,就要把當年的這些哥們兒,我們這群綠林的朋友一腳踢開嗎,啊?!如果是這樣,那你可太不應該了,你也太不講義氣了!”
單雄信,我們說過。這個人是十分注重義。因為他沒父母了,他也不會把孝字放在當頭了。另外,他是天下總瓢把子,是綠林的頭啊。那統管綠林,義字必須當先。否則,你怎麼能夠服眾呢?而且我們也說過,單雄信這個人還有一些天真。他畢竟不是打天下的。他這一攤兒是接他老爹爹的。他老爹爹是原天下總瓢把子,臨死前,就把這一攤交給他了。所以,我們才說,他叫“賊二代”、“總瓢把子二代”。這個二代跟一代就不一樣,往往比一代更為單純。我對你好,我把心掏給你了,你就得對我好,咱這叫以心換心!我把心掏給你了,結果你沒有把心掏給我,你沒有對等給我,那我就不痛快了。單雄信現在就有點不痛快,有點兒接受不了。尤其對秦瓊,可以說,單雄信活這麼大,三十了,唯一的一個真真正正、徹徹底底地把心掏出來的人。單雄信自認為“秦瓊跟我最鐵最鐵、最過命的交情,他是我最過命的好哥們兒!那麼我待你過命,你一定也得待我過命!”可沒想到,自己對秦瓊的行蹤猜錯了!自己原以為秦瓊離開幽州先得到上黨縣二裡莊,先得找自己,先得過來謝自己。然後,我們哥倆抱頭痛哭一場,摟著酒壇子大喝一場,這才是天下的知己呢。讓彆人看看,我們這才叫哥們,這才叫朋友呢!今後會傳出一段“秦瓊千裡望友”的佳話。那我們倆多露臉呢!那就可以說,我們能夠比上古人八拜之交了,比那幾對兒,我們不次!單雄信有這個心。沒想到,人秦瓊出幽州不來自己家,人家要先回家看老娘。更沒想到的是自己沒想到,而這個與秦瓊交情不如自己的徐懋功,他居然看出來了,他居然料到了,他居然早幾天就告訴自己,一定是這個結果的。你讓單雄信的麵子往哪放啊?所以當時,眉毛、頭發胡子全奓起來了。手裡這封信“哧溜”也落地了。
旁邊徐懋功就在那裡呢,過來哈腰,把這封信撿到手裡,這麼一看,徐茂功樂了。“怎麼樣啊,二員外?我猜的不錯吧?我看二員外也不必惱火,此乃人之常情也……”
徐懋功還想勸單雄信幾句。沒想到,再看單雄信的頭發“吧啦”又落下來了,胡子“呼嚕”又收回來了,眉毛“啪嗒”又塌下來了。突然間,單雄信是仰天大笑,“啊哈哈哈……”
“哎哎……”把這徐老道嚇得,一蹦多遠,怎麼?單雄信魔道了?怎麼還發癔症了?這,這是不是受刺激了,突然間精神紊亂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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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也都過來了,“二爺,您怎麼了,您怎麼了?”
“啊哈哈哈……哎呀,看見沒?看見沒?!”單雄信一把從徐懋功手裡把那封信搶過來了,“你捏著乾嘛呀?!大家看看,大家傳閱傳閱!這是我叔寶哥哥給我寫的信!在信裡,我叔寶哥哥說了,他離開幽州後,先回家探母。為什麼呢?離家一年多了,怕老娘擔心。探完母親,找個時間再來二裡莊看我!看看!嗯,什麼叫做英雄?!什麼叫做大義?!什麼叫做孝?!我叔寶哥哥不愧是天下第一英雄也!我單某服了,我服了呀!前些天,我隻不過給大家開玩笑呢。我早就料到我叔寶哥哥一定會先回家探母的。為什麼呢?你彆忘了。他的外號叫孝母賽專諸、交友似孟長啊。孝為百善之先,百善孝當頭,萬惡淫為首!我叔寶哥哥能夠秉承孝道,不愧是齊魯好男兒!這種英雄才是我單雄信交的呢,我要交就交這種人,我沒走眼,哈哈哈哈……”
哎呀,徐懋功在旁邊一聽,偷眼一看單雄信這個表情,徐懋功多聰明啊,從單雄信表情當中能夠看出來——言不由衷!這是沒辦法了。單雄信不願意跟秦瓊為此翻臉,那也不值當的呀,這也不是單雄信的胸懷呀。雖然心裡不高興,但是,把這個不高興趕緊轉換為高興,把秦瓊樹起來。秦瓊樹起來了,單雄信自然地跟秦瓊也一起樹起來了。這一對朋友還是朋友。從這一點上來看,那單雄信不愧能做天下總瓢把子,人家心胸是寬廣的。徐懋功自然也不便點破。
其他人呢?沒有看明白這一層,那總瓢把子說什麼,我們就得附和什麼呀。“是啊是啊,叔寶哥哥不愧是天下第一英雄也!我們跟他相交,我們臉上也增光啊!”
“是啊!哈哈哈……”
大家在這裡高興半天,也不知道高興什麼呢。
高興完畢之後,單雄信平息平息,點點頭“既然叔寶哥哥無暇來看我,作為他的最好的朋友,我為什麼不能去看看他呢,嗯?我為什麼不能去山東看一看老娘呢?對!就這麼辦!單麵單柄!”
“在!”
“在!”
“趕緊給我準備禮物,套好車輛,咱們不日啟程趕奔山東!最好,在叔寶哥哥之前趕到曆城縣,咱在那裡拜見叔寶哥哥,探望咱的老娘!”
“是!”
這幾個人趕緊準備禮物去了。
轉過天來,禮物準備好了,單雄信又帶著黃天虎、李成龍、丁天慶、盛彥師等等弟兄十多匹馬,離開上黨縣二賢莊,直奔山東,他走了。
徐懋功呢?“你呀,留著看家吧!”單雄信也不待見他,這給我點破了,真討厭!
單雄信走了,徐懋功樂了,哎呀,這個單雄信也是個有意思的人。徐懋功仍然回玄通觀,不提。
翻回頭,還說秦瓊。
秦瓊告辭了燕王羅藝等人離開幽州,自己先行一步,歸心似箭。打馬揚鞭,胯下這匹黃驃馬說的是日行一千,那也不至於使用到極限。該打尖的打尖,該住店的住店,該吃東西的還得吃東西,又不是要命的事兒。所以,一路之上,饑餐渴飲,曉行夜住,這一天就來到了河間郡的鄚縣。
這個鄚縣就是現在的任丘縣,但是在當時不叫任丘。這個任丘是西漢時期有的名。西漢之前,秦朝在此地設鄚縣,屬上穀郡;到西漢時期,改名任丘;到了東漢三國又改名鄚縣;到了北齊的時候,又置任丘縣,屬於瀛州河間郡;到了隋朝初年,廢任丘縣,設鄚縣,屬於河間郡。那在當時,這個地方是一個很大的縣鎮。而且,是南北要道。
秦瓊中午時分正好趕到鄚縣。到這裡,腹中饑餓。一看十字路口把角,就是西北角這地方有一座大酒店。前麵是店,後麵三層院子是客房,店外麵有拴馬的樁橛。秦瓊心說“我就在這店裡吃一頓中午飯。吃飽了,我再登程上路。”
就這麼著,秦瓊騎馬就來到店門口,翻身下了馬,就想把這匹黃彪馬拴在店外的這樁橛之上。
秦瓊拎著韁繩、牽著這匹馬,還沒走到莊橛處呢。就這個時候,“噔噔噔噔……”由打西邊就跑來倆人,連咋呼帶喊呐,“你給我站住!站住!”“你這個逆子啊!逆子啊!”“你站住!我看你個老東西往哪跑呢!”“噔噔……”
“嗯?”秦瓊就一愣,扭身一看,喲,從西邊一前一後跑來兩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