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二回巧言辯王爺駁丞相
正說到寧氏王妃在楊廣麵前痛訴宇文成都,說“這宇文成都太欺負人了!我老頭子長平王邱瑞念在他在公乾,所以沒難為他,讓他們搜查我們的府。按說王府沒有皇王聖旨,哪個敢搜?哪個敢動軍隊包圍王府啊?這不但是藐視王爺,這簡直就是藐視朝廷啊!可是,我家老王爺沒有為難宇文成都給他這個麵子,讓他搜查。他一而再、再而三把我們的王府收了個底兒朝天!最後,仍然沒搜到。
“後來又非得要搜我們家的家祠,說我們把那賊人窩藏在家祠當中了。那家祠可有先帝題的匾額。如果說讓他說搜就搜,先帝顏麵何在,皇上的威嚴何在?!再說了,臣婦當時也憋著一口氣呢,這不是給我們長平王府安上一個通匪的帽子嗎?這是故意誣陷我們王府啊!所以,當時我就跟他賭氣,我說‘你拿出皇王聖旨,我就讓你搜!拿不出來,就不讓你搜!’結果,宇文成都轉了一圈,還真就拿來一塊金牌,說是皇上讓他搜的。那麼當時我不知道啊。如果當時我知道先帝駕崩了,那我肯定要懷疑呀——你這塊金牌是不是先皇給的?從哪裡得到的?但是,我們一看有金牌。我們家老王爺那是忠於皇上,忠於大隋的,一看有金牌,那叫如朕親臨,哪不能不讓搜啊?我們恭恭敬敬跪倒在地接了金牌之後,這宇文成都就要搜。但是臣婦我堵著氣呢,我當時我就跟宇文成都打了賭啊!
“我說‘沒你這麼欺負人的,沒你這麼乾事兒的!今天讓你如此的搜查。如果在我長平王府搜不到人,傳揚出去,我們長平王就沒辦法立於朝堂之上了,怎麼出去見人呢?沒臉了!’所以,我跟宇文成都打了個賭。我說‘如果搜出來,我們甘願領罪!你們愛給我們定什麼罪定什麼罪,你們哪怕說我們通匪,哪怕說我們造反,我們也認了。我們到皇上那裡,皇上怎麼處罰都行!但如果搜不出來,你宇文成都必須挽回我們長平王府的損失!必須給我們把名譽挽回來!你必須當著文武百官之麵,當著皇帝之麵跪倒在我麵前,給我磕仨響頭向我認錯!’我說天保大將軍,咱倆有沒有這個賭誓呢,嗯?!”這寧氏老王妃嘴真不饒人,身形一轉,瞪著宇文成都“你說有沒有?!”
當著皇上麵,當著文武百官麵,你說宇文成都那畢竟也是個英雄啊,當時趕緊衝皇上一行禮“確有此事。”
“好!你敢認還算是個人物啊。那麼我再問你天保大將,你在我們長平王府到底搜到響馬、土匪了沒有?當眾給大家一個交代!你說!”
“呃……啟稟陛下,沒有搜到。”
“著啊!著啊!陛下,您也聽見了。眾位臣僚也聽見了!這不是欺負我們是什麼呀,啊?!這就是欺負我們長平王啊!也是藐視國家法度啊!宇文成都!我彆得不說了,咱倆話複前言。然打了賭了,你沒搜到,你就應該當著咱們當今聖上的麵兒,新君剛了登基,你當著他的麵兒,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兒,給我們長平王府磕頭謝罪!磕吧!”
“哎,這……”
這下,宇文成都真的沒詞兒了,確實打賭輸了。
但,老賊宇文化及一看兒子要吃虧。本來剛才自己想把長平王牽扯到伍建章案上去,沒想到人家把自己的兒子給咬上了,那老賊能乾嗎?趕緊大喝一聲“且慢!陛下,臣有話要問!”
“哦?宇文愛卿,你有何話要問呢?”
“哼!不錯,搜府的結果確確實實是沒有把響馬、土匪搜出來。但是,我們有理由相信這響馬、土匪有可能被長平王帶出了長平王府!”
“嗯?”長平王一聽,“嘿!我說宇文化及呀,你還有理由相信?哦,我把響馬帶出了長平王府?你的理由是什麼呢?”
“啊……理由是什麼?你跟著那反賊伍建章你們一起帶著府丁要去東宮迎立楊勇有沒有此事?你是不是帶著你們長平王的府丁走出了府門,那這幾個響馬在不在你那府丁當中呢?”
“哎哎哎……我說左仆射,既然你對這件事情知道這麼清楚,難道說你沒聽你兒子跟你講嗎?昨天晚上他動用大軍把我的長平王府是團團包圍,連個蒼蠅都飛不出去呀。我所有的府丁全都在他眼皮底下集合,是一一過羅呀!整座王府就我的家祠當時還沒搜到。但是,你兒子命人把我的家祠團團圍住,不讓我們家人進去,也不讓人往外出,當然裡麵也沒人。我帶出的府丁那都是過過羅的,怎麼叫裡麵有響馬呢?如果說裡麵有響馬,你們之前為何沒發現呢,嗯?!眾位臣工都不是傻子呀,大家都在這兒聽著呢。所謂,砍的沒有旋的深呐。我說左仆射,我邱瑞什麼時候得罪過您,您直接說好不好?如果說我哪一點得罪您了,我今天向您賠禮道歉!求求您,害彆人可以,彆害老夫,行不行?我怕您了,還不行嗎?誰不知道您左仆射的厲害啊,害誰誰都跑不了!我邱瑞早就怕您了,我服您了,您高抬貴手,就饒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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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這長平王真能放架子,當著滿朝文武,當著楊廣的麵兒這麼一說。
“哎,我……”這宇文化及一點話也接不上來了。你怎麼說呢?人家都把話拉到這地步了。“這、這、這……也許這府上還有沒搜到的地方!那響馬就藏在其中!”
“哎呀,左仆射呀,您也是做官做到位極人臣了,您是仆射呀。您也應該知道,沒有證據構陷重臣是什麼罪過?你說我把人都藏在沒人搜到地方了。證據呢?拿出證據來!沒有證據,對不起!就憑你剛才這句話,今天就完不了!陛下,老臣也知道您平常對這宇文化及非常器重。您現在是新君登基。所謂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您呐如果覺得老臣已經不配位立朝綱了,那就請陛下下道聖旨,把老臣貶為庶民!老臣沒有彆的請求啊,求陛下慈悲,能夠賜老臣這副老骨頭回到原籍做一位種地的農夫,了卻殘生!老臣本來還想著能夠為新朝出力報效、儘忠臣之能,沒想到啊,左仆射不讓啊。這新君剛登基,就給老臣扣大帽子呀。這、這、這……老臣實在是立在朝堂之上戰戰兢兢啊。老婆子……”
“啊,王爺……”
“彆喊王爺了,彆喊王爺了,咱倆呀,這就算到頭了!你跟著我這一輩子,該吃的吃過了,該享福的享過了,咱們也得感謝先帝。但沒想到,新君剛登基,就有寵臣向咱倆發難。咱們再在朝堂之上,恐怕命不久矣……”
“是啊,是啊!王駕千歲說的對呀!陛下,臣婦也請求陛下將我等貶為庶民,不要再如此折磨我們了,咱們擔不了這個驚,受不了這個怕呀!這是怎麼了?嗚嗚嗚……”她是女的,她可以哭啊,就開始在這兒哭天抹淚。
“嗯……”楊廣一聽,狠狠地瞪了瞪宇文化及,心說話你這不給我找麻煩嗎,啊?!“哎呀,邱老愛卿、老王妃不要難過!什麼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呐,啊?先帝把爾等遺留給朕,那就是給朕的最大的財富啊!朕還得重用你們呐!哪有什麼近臣、遠臣之說呢?老王爺切莫懷疑於朕!”
“嘿!陛下,臣萬萬不敢呐。但,您看看事實在這裡呢。這麼大帽子就往我腦袋上扣,我、我實在是惶恐不安呐……”
“宇文化及呀,剛才的話嚴重了!既然沒有在長平王府搜出歹人,怎麼能夠說老王爺和歹人串通一氣呢,嗯?!”
楊廣也心說話這事兒基本不可能!這老王爺瘋了?放著王位不做,跟響馬勾結?看來,這是因為宇文化及他兒子被響馬給殺了。這位因為痛子導致自己神迷心竅,言語之間就有點不理智了。
宇文化及一聽,哎呦!這老王爺真厲害呀!他能示弱!他要說跟自己剛上,要說真得在這裡較上勁!那自己抽冷子找裡麵的毛病還真能拱火!但是,邱瑞跟伍建章截然不同。邱瑞人家善於示弱我不行,我鬥不過你,我怕了你了!再不行,我給你磕個頭行不行?您看,這樣一來讓皇上反倒是向了他們了。這就是哀兵必勝的道理。老天爺憐愛那些可憐之人,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就這意思。但是,我不能放棄這麼一個絕好的機會呀!這個機會放棄了,未來再逮這個老泥鰍,那更加滑手了。
“陛下,臣並不是妄自推斷的。彆的不說,就說邱瑞與那伍建章一起帶著府丁要到東宮迎立楊勇。就這一條,他就跟那伍建章合謀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