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回不見兒子要見老娘
樊虎、連明通過蹲點兒觀察,發現秦瓊秦叔寶並沒有得病,這個病是假的。您彆看孫大夫天天地往秦宅跑,天天給秦瓊捎藥。但是,秦宅附近看不到任何的藥渣子,秦宅往外扔垃圾也沒見扔藥渣子。而且聞不到半點熬藥之味!你家裡熬湯藥,滿屋都是藥香啊。有時候,胡同裡某一家熬湯藥,一進胡同就是一股濃濃的藥味兒。但,秦瓊人家的專諸巷是一點藥味也沒有。所以,樊虎、連明在這裡蹲守了五天,就確定秦瓊十之八九根本就沒病,他是假裝的!
那不能再蹲了,十天已經蹲過去五天了,再蹲,腦袋沒了。怎麼辦?明知道叔寶哥哥是裝病,但我們倆進不去呀。到門口敲門也得被老哥哥秦安給轟出來呀。即便硬往裡闖,您彆忘了裡麵還有一個傻小子羅士信呢。羅士信拎我們脖領子就得給扔出來呀。再說了,我倆麵子淺,看來這件事情還得讓刺史大人親自出麵,讓唐弼去請,可能才有一線生機呀。那我們跟唐弼沒交情,隻能讓我家太爺去央求唐弼了。兩人想到這裡,趕緊進衙門來找縣令徐有德。
徐有德這兩天上火啊,一嘴燎泡、牙齦紅腫、嗓子發炎,雙眼赤紅、食不甘味、夜寐不能、一個來月、瘦不成形啊!徐有德一個月瘦了二十七斤半!減肥效果良好。您彆看這減肥藥、那減肥茶,又這麼運動吧,又那麼健身,都沒有遇到煩心事兒減肥快!家裡出事了,有煩心事兒了,“嗚”一下子,短時期內就起到巨大效果。徐有德就是一例,衣服都鬆垮多了。早晨起來這飯都沒吃,背著手在內衙書齋來回直走柳兒。一邊溜達,一邊唉聲歎氣“唉……唉……唉……”他淨玩這勁兒。
正在這兒唉聲歎氣的時候,樊虎、連明求見。
“哎呦!難道說有了響馬蹤影了不成?趕緊讓他倆進來!”
把樊虎、連明叫進內衙書齋。樊虎、連明趕緊施禮。
徐有德說“算了,算了!快!是不是有了響馬行蹤了?”
樊虎、連明一搖腦袋“我倆一點兒信息也沒有。”
“啊?還沒有?!樊虎、連明,我、我可告訴你們還剩五天呐!還剩五天!這五天再沒有,我、我真的就不客氣了!”
“老爺,老爺,您聽我倆說呀。我倆現在是無能為力了,我們倆儘了最大努力了,該找的地方找了,該打聽地方也打聽了,但是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您就是殺了我們,我們也沒有啊。”
“你們什麼意思?你們什麼意思?!是不是要破罐子破摔?你們是不是真以為老爺我真的不敢對你們動手啊?!”
“不不不……老爺,您先彆著急、先彆上火。我們哥倆這兩天雖然沒找到響馬的蛛絲馬跡。但是,我們哥倆合計出來一個主意,我們覺得為今之計隻得如此!彆看我倆沒能耐,但咱這曆城縣有有能耐的人呢。隻要把這個人請出來,我們認為破案還是大有希望的!所以,今天來找老爺是給老爺舉薦此人的。”
“哦?”徐有德一聽,“誰呀?誰這麼神通廣大呀?”
“那還有誰呀?就是原來咱們曆城縣的班頭秦瓊秦叔寶啊!您把他請來,那肯定能夠尋找到響馬的蹤跡呀。”
“呃……”徐有德一聽眨巴眨巴眼兒,“你們倆說的我早就想到了。前些時,我就一直念叨叔寶。我說叔寶如果還在我手底下何至如此!哎呀,可是叔寶現在去刺史府了,是刺史府的七品旗牌長,比我官職還高呢,我怎麼能調動他呀?另外,聽人說叔寶去京城公乾去了,還沒回齊州呢……”
“回來了!回來了!五天前就回來了!是這麼這麼這麼回事兒……”樊虎就把自己怎麼訪秦瓊,怎麼吃了閉門羹,兩個人怎麼蹲梢蹲了五天,發現秦瓊並沒有病……把這事情全給徐有德說了。
徐有德一聽“什麼?你們盯秦瓊盯五天?!哎呀,這不浪費時間嗎?有這五天功夫,為什麼不去找響馬!”
“哎呀,大人大人,我們說了,我們能力就這樣啊,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不能努了,再努死我們,我們也找不到響馬呀。我們盯秦瓊,就是想讓老爺把秦瓊請出來。隻有他出來,咱們才都能夠保住人頭啊。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呀?”
“呃……”徐有德點點頭,“你們說的對呀!可是,我剛才說了,秦瓊現在刺史府,不歸我管,我也調不動啊。”
“老爺,我們跟刺史大人沒有交情,您可經常見刺史大人。現在,咱都是一條繩拴著的螞蚱——蹦達不了您、也蹦達不了刺史大人,我們倆更蹦躂不了!所以,咱現在就得同舟共濟,怎麼著把響馬拿住,這是咱們的共同目標啊。我們推薦秦瓊,我們不能夠到達刺史大人那裡,隻能央告老爺。您趕緊地去求刺史大人,讓刺史趕緊把秦瓊調出來,讓秦瓊查辦此案,咱們才有一線生機呀!”
“嗯……倆小子說的也不無道理。我看靠你倆小子,我非得把腦袋混丟不可!哎呀……事到如今也隻有把秦瓊請出來,或許能夠有一線希望啊。好好好,也算你倆小子腦袋活。我馬上帶著你們去見刺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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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著,徐有德帶著樊虎、連明趕緊到了刺史衙門。刺史衙門和曆城縣縣衙離得很近,一會兒就到了。
現在,刺史衙門裡的唐弼比徐有德還著急。唐弼知道“楊林早就盯上我的腦袋了,一直想把我的官職給扒了,把腦袋拿下來,一直沒有找到我毛病。現在倒好,他丟了四十八萬兩銀子,給我扣上了。我要是在六十天之內抓不住響馬,我這人頭就得落地呀。”可是,一晃已經過去三十五天了,還有二十五天,現在一點兒亮光都沒瞅見呢,他能不著急嗎?但,唐弼已然給自己留後路了。一方麵給燕王羅藝、自己的老恩師寫信,告訴老恩師這裡發生的一切,“望老恩師能夠插手向靠山王楊林求情。”另一方,也寫了一封書信,派人騎快馬給越王楊素送去了——你剛接了我的禮物啊。我這邊有難了,你不能不幫啊。總之,隻要唐弼能托的人都已經托出去了,剩下的就得聽天由命了。這唐弼最近一把一把往下掉頭發啊,都是愁的!
正在發愁,有人稟報“曆城縣縣令徐有德前來求見。”
“讓他進來!”
唐弼跟徐有德的想法一樣——難道說徐有德發現了響馬的蛛絲馬跡了嗎?
徐有德進來了,跪倒在地,後麵樊虎、連明也跟著跪倒下來了。
“哎呀,行了,行了!免了,免了!有什麼消息沒有?”
徐有德這臉跟苦瓜似的“至今一點消息都沒有。”
“啊?沒消息你見我乾嘛呀?!”
“哎呦,刺史大人!沒消息是沒消息,卑職有個想法,想跟刺史大人商量商量,或許這個想法能夠救咱們。”
“哦?什麼想法?”
“嘿,這想法是我這倆屬下樊虎、連明給我提出來的,我覺得十分正確。過去我曆城縣為什麼一直沒有什麼大案呢?為什麼破案率那麼高呢?為什麼我們曆城縣在山東一帶是模範縣呢?就是因為我手下有一個得力乾將——秦瓊秦叔寶啊。秦叔寶在,山東犯案率大減!人送外號‘馬踏黃河兩岸,鐧打齊魯大地,威震山東半邊天’!他在山東這一帶人脈極廣,人緣也好。咱說句不好聽的話,黑白兩道,叔寶都熟啊,跟江湖人士他也接觸,大家還都給他麵兒。所以,要發生什麼案子,叔寶隻需要出去轉一圈兒,就問這些江湖人,江湖人都把信息透露給他了。有什麼案子立馬就破呀。可惜,現在叔寶不在我這裡呀。叔寶已然成了刺史大人您手下做七品旗牌長了。按說他的職責現在已然不是抓賊捕盜了。但是,特殊時期,特殊事件啊!如果六十日沒有任何消息的話,您和我的腦袋不都保不住嗎?所以,樊虎、連明提醒我說,看能不能把叔寶請出來,讓叔寶去去調查此案。我估計隻要他肯出馬,這個案子十有八九就得有線索,就得有眉目。但是,叔寶現在不是我的屬下,我無權調用。所以……呃……這、這不特來向刺史大人您提個醒啊。”
“哦?”唐弼當時眼前一亮,“你說秦瓊秦叔寶有這能耐?”
“有哇!您可能對他不了解呀。呃,樊虎、連明你們倆說說……”
“哎,哎,”樊虎、連明過來把過去辦過的一些奇案大案就跟唐弼撿緊要的說了幾件,說“我這叔寶哥哥能耐大了去了。您要是能夠讓他去調查此案,我們敢打保票,他一定能夠查出端倪來!”
哎呀!唐弼心說你看看,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過去對叔寶我不太了解,我隻以為他的功夫高,為人不錯,也是個能人,可我沒往這兒想啊。“哎呀!我怎麼把他給忘了!他前兩天回來了,回來就得病了,給我請病假。我一看他為我辦事這麼長時間,勞苦功高,就準他的假了。據說得病得的還不輕呢,前兩天我還琢磨著是不是看看他去。但是,我現在心亂如麻,哪有心思去探病了?哎,聽你們這麼一說,我怎麼把他給忘了!哎呀呀,我早就該想到他呀!”唐弼這個懊悔呀。但是轉念又一想“不行,他得重病了呀,還怎麼去查案子呀?”
樊虎、連明說“他沒得病,我們蹲守五天,這麼這麼這麼回事……我們分析秦瓊不想接這事兒,要躲這事兒。所以,秦瓊才躲到家裡。他準知道,如果他出現指不定哪一天,大人會想到把這個事情給他,所以他躲了。我們問了,大夫說了他的病長了說半年、短著說也得一兩個月。您聽聽,這不擺明了是要把這個案子熬過去,把咱人頭熬到地下,他再出來嗎?這是躲事兒了……”
“哦……哦,哦!”唐弼點點頭你看,當局者迷啊,我就沒想到這一層啊!哎呀,叔寶啊叔寶,你怎麼能這樣啊?不替我分憂,你怎麼還躲了你?“啊,這、這個沒關係,本刺史馬上派人把叔寶傳來!”
“啊不不不不……”樊虎說“刺史大人,現在是咱們用到秦瓊的時候。秦瓊既然不願出來,必有難言之隱。咱們必須三顧茅廬啊!還得煩勞您大駕親自去請才行!秦瓊是個好麵兒之人,他為什麼拿病搪呢?他就是不跟您見麵兒。不跟您見麵兒,怎麼都成。隻要見了麵兒,秦瓊臉薄,他肯定得答應。所以,他乾脆不跟您見麵兒。那麼,您讓人傳,人家一句話說‘我臥床不起,起不來了,病太重了。’就得把您派的這人打發了,你仍然見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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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弼說“那怎麼辦呢?那我親自到他家去?家人要攔住我,不讓我見,我不還見不到他啊。”
樊虎說“刺史大人,您呢,親自到秦宅去一趟。但是,您的名義彆去探望秦瓊。”
“我不找秦瓊,我乾嘛去?”
“哎,所謂功夫在詩外。您到他家去,要想把秦瓊調出來,您去找秦瓊白搭,他不跟你見麵兒。您到秦宅去找老太太、找秦瓊的母親寧氏老夫人。您就說您要探望寧氏夫人。寧氏夫人沒病吧,我們不看秦瓊,我們是來看寧氏夫人的。然後,您苦苦哀求寧氏夫人。您在那裡把戲做足了,您要打動寧氏夫人!隻要老太太腦袋往下一點,同意她兒子跟隨你去辦案,這事兒就齊了!您不知秦瓊外號嗎?叫‘交友似孟嘗,孝母賽專諸’嗎?他對老太太孝順的不得了。老太太一句話,他就得無條件服從啊!所以,您到秦宅見老太太去!咱們迂回作戰,把秦瓊給拎出來!”
“哎!”唐弼一聽樂了,用手點指“樊虎啊,連明!我說你們倆是秦瓊的兄弟嗎,啊?好家夥,今天可把你哥哥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