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一收。翟讓一看,“嗯!嗯!”也一擺手,他這邊的人也把刀槍收起來了。然後,翟讓又一擺手,“走!”帶領自己親兵衛隊離開了。怎麼?翟讓心裡也擔心。因為現在是跑到人家杜伏威的營盤對杜伏威興師問罪。真的動起手來,於自己不利。所以,趕緊先回到自己地盤再說吧。帶領人拿走了。一方麵走,一方麵派人趕緊去尋找黃君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那這邊,一看翟讓走了。杜伏威就問輔公祏“為什麼不讓我宰他啊?這多好的機會!翟讓這是自投羅網,一聲令下就能把他剁為肉泥。你這不是把他放走了嗎?”
“哎呀,哥哥。事態有變!”
“有什麼變化?”
“您沒聽這報信的來說嗎?山東義軍占領了金提關。”
“這與我何乾呢?”
“哎,哥哥。剛才說了,山東義軍裡麵有總瓢把子單雄信,有那東、北、西三路瓢把子。這是一支綠林軍隊呀。不知道單雄信占領金提關,下一步他打算上哪兒去?金提關離瓦崗寨近在咫尺,他能不能過來拜山呢?這翟讓跟單雄信關係可不錯呀,黃君漢跟單雄信關係更鐵。咱們現在把黃君漢給殺了,那單雄信他如果得知了,會不會對咱們下手呢,嗯?所以呢,咱現在最好先不要內部起衝突。今天翟讓帶的人也不少,咱們準備工作也沒有完全做好,如果真地派人往前衝,能不能立時把這翟讓給宰嘍?這不知道。一旦是立時殺不了翟讓,被人保著翟讓再回到他的地盤兒。瓦崗寨這裡大部分還是翟讓的勢力。到那個時候,咱就不好辦了。翟讓往外趕咱們,咱們真的打,殺人一千、自損八百。就算把翟讓弄死了,那單雄信領兵過來,萬一他們想奪咱們瓦崗寨呢,嗯?這一層您琢磨到了沒有?這很有可能啊。萬一他們到來,咱們殺了翟讓,就是給這單雄信奪瓦崗寨的口實啊。單雄信就可以立刻發兵跟咱們作戰。到那個時候,咱和這翟讓火並已然損耗不少,拿什麼抵擋單雄信?咱對這瓦崗這一帶還不算十分熟悉。所以,現在跟翟讓火並不是時機。如果沒這條消息,我肯定今天幫著您一起把翟讓給殺了。但是有這條消息,這就是有變化,咱得從長計議。”
“哎呀,現在臉都已經撕破了,他回去肯定要做準備,以後再動手豈不更難?”
“哎,咱現在先把外部的情況解決了。先讓那單雄信彆在咱們周邊轉悠。咱先穩住內部,隻要單雄信那山東義軍走了。咱返回來再說內部的事兒。另外,在此期間,咱好好地再做一做準備呀。大哥,不是小弟說您,像您殺黃君漢,就有點太魯莽了,不該此時動手。”
“哎,我他媽早就忍不住了!眼瞅著瓦崗這塊肥肉在嘴邊不吃,那不傻嗎?”
“哎,那也得從長計議!咱得想想,過去咱們占山占島占了那麼多,為什麼一個也沒留住啊?這還是咱們自己本身有些問題,咱得吸取之前的教訓。這一次,既然到了瓦崗,咱就得紮下根兒在這裡把瓦崗牢牢地攥在手裡頭十拿九穩,再把它拿下來!”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但現在都已然兵戎相見了,那怎麼辦呢?”
“這沒關係啊。綠林嘛,拍桌子、瞪個眼,拔出刀子來,那不正常事兒嗎?大哥,您低個頭、服個軟兒,跟著小弟帶點禮品去看看翟讓,向翟讓道個歉不就完了嗎?”
“讓我給他道歉?”
“哎呀,大哥、大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呀。誰讓這人麵皮薄了。您說兩句軟乎話,他也就沒脾氣了。咱先把他給穩住,先把這單雄信給靠過去。這個時候,不能跟翟讓翻臉呢。咱得聯合翟讓一起對單雄信。他如果不拜山,如果不想拿瓦崗寨,那更好。如果他也想拿瓦崗寨,咱就得拉著翟讓一至對外,先把單雄信給對付出去。然後,咱回來再對付翟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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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行啊!你小子鬼點子比我多,我就聽你的。”
“哎,聽我的沒錯啊。咱們把氣也先放在肚子裡頭,遲早讓您把這氣再泄出來不就完了嗎?”
“行。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翟讓那裡?”
“儘早不儘晚呢,咱們現在就去。”
“那我要到翟讓那裡,他要做好準備,把我拿了怎麼辦?”
“哎,不會的。以我對翟讓的了解呀,他做不出來這事兒,您放心好了,這不還有我嗎?就帶幾個親隨,不用帶太多了。帶太多了,反惹人懷疑。”
“那行吧,都聽你的。”
倆人都是悍匪,不怕這個。準備了一些禮品,然後輔公祏帶著杜伏威親自來找翟讓道歉。要麼這杜伏威不好對付呢。像這種人,又黑又狠,還能伸能屈啊。剛才擰眉立目、咬碎鋼牙。可現在,人家滿臉笑容,見到翟讓低頭哈腰,左一個兄弟,右一個兄弟“剛才都是哥哥我犯渾!我錯了!我不該如此!我呀……嗨!也是在綠林呢,說上句說慣了。也是被兄弟你一句話給氣的。我真的不知道黃寨主哪兒去了。你非得說怎麼黃寨主被我怎麼的了?我沒有啊!我冤枉啊!我腦袋一熱,對兄弟說了不該說的話。那些話呀——那都是話趕話說出來的,你彆當真,全當個屁給放了!哥哥在這裡給你賠不是了!”人家一躬到地。“不行,我給你磕個……”
那哪行啊?這翟讓正像輔公祏說那樣,橫是橫,但是,彆人一軟乎,他也是吃軟不吃嗆啊。“哎喲!”趕緊的把杜伏威扶起來了,“哥哥,呃……小弟剛才也有錯,請哥哥不要怪罪。”
“哪能啊!自家兄弟們啊,對不對?”
輔公祏在旁邊緊敲邊鼓“對呀,咱們都是自家兄弟,哪能說兩家話呢?什麼叫好哥們兒,什麼叫好朋友?好朋友就是有事兒據理力爭,瞪眼睛、拍桌子,但是不傷和氣。咱都是直人啊,心裡沒有暗的、沒有臟的。所以,大家直來直往。哎,直脾氣容易傷害人。但是,我們現在各自退一步,一天雲彩都散了,還是好哥們兒!啊——排酒宴吧。咱們喝起來!”
您看,還喝了一頓酒。那這件事明裡頭是過去了,但暗地裡已然埋下禍根了。
翟讓也不傻呀,他派人暗地調查,看看黃君漢到底在什麼地方。經過幾天摸查,有人從後山發現了黃君漢的骸骨,被狼拖狗拽的都拽零散了。但是,從身上衣著碎片,還有身上之物能夠看出來,他就是黃君漢。“哎呀!黃君漢怎麼跑後山去了,怎麼死在那裡了?”您彆忘了,翟讓當年是乾麻的?法曹啊。淨跟這刑事案件打交道了。人家翟讓有仵作的經驗,人家會驗屍。“把黃寨主所有的屍塊,哪怕是骨頭全給我拚過來!我要仔細驗看!”
翟讓親自驗看,發現黃君漢的肋骨上有刀痕,那不是說摔到山底下摔死的,是在摔下山崖之前就被人給捅死了或者捅傷了。那很有可能,他是被拋屍山崖呀!“哎呀!我的黃兄弟呀!我的恩公啊——”翟讓是伏屍大哭。那誰能乾這事?甭問,肯定是立地閻羅杜伏威!“杜伏威啊,我與你不共戴天!”
翟讓把自己手底下最心腹的幾個人叫在一起開個緊急會議,就研究一下怎麼能夠把杜伏威趕出去。
一說這話,這幾個人全吐舌頭了“寨主啊。現在,我們手下有好幾個都跟杜伏威走得特彆近。我們發現了杜伏威幾乎控製了咱們手底下百分之六七十的兵力。再加上他自己的人。咱們想跟杜伏威在山上火並啊——哎呀,勝算不大呀。咱還得另想他策!黃寨主說得好啊,請神容易、送神難呢。您把這頭狼給引到了寨中,現在再想往外攆,夠嗆啊。如果咱們不盤算周密了,沒有十足把握,我勸寨主還是暫時忍耐忍耐……”這些人都心生怯意。
哎呀!翟讓一看,離了黃君漢,自己手下幾乎沒有那麼多人能夠替自己拚命的了。這可怎麼辦呢?難道說眼瞅著我經營多年的瓦崗寨就要拱手讓給他姓杜的不成?哎呀!心中著急,表麵上還不敢跟杜伏威撕破臉,雙方仍然保持著一個麵和心不和。見麵時,“哥哥!”“兄弟!”還都挺熱情。但是,背地裡都咬牙關,都在盤算著下一步怎麼辦。
正在這時,突然間有一天,山下嘍囉兵向上稟報說“啟稟寨主得知,山下來人了!山東義軍首領單雄信、程咬金兩位首領是前來拜山!”
“哦?!”一聽這話,杜伏威、翟讓心中都是一動啊。因為“山東義軍”這四個字在兩人心中已然盤算了好幾天了。
這杜伏威就怕山東義軍拜山——如果他們過來,肯定是要我的瓦崗寨呀。這瓦崗寨是我的!我還沒拿到手呢,哪能夠跟他們分呢?
這翟讓心中也是一動啊——單雄信來了!單雄信那是我的單二哥呀,跟我關係好啊。他來拜山,那甭問了,這兩天我已然打聽清楚了,山東義軍造了朝廷的反了,這次來拜山,難道說想要拉我入夥,或者是想要進入我崗山嗎?要是這樣的話,我能不能利用單雄信趕走杜伏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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