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一回單雄信質問老兄弟
羅成羅公然分兵派將要打一字長蛇絕命陣。分了五路大軍,三路大軍分彆打蛇膽、蛇尾和蛇頭,侯君集去破壞總機關,讓魔王程咬金與軍師徐懋功埋伏在三山口截殺敗下來的楊林。“啪啪啪啪……”羅成是有條不紊,各個人都有各個人的職責,所派到的將領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就見羅成看看大家“各位,現在各路將領都已然調配妥當。那麼接下來我就詳細地告訴大家怎麼打蛇頭、怎麼打蛇尾,這裡是分解的陣圖……”
說著話,派人把蛇頭陣圖分給秦瓊、樊虎、連明、金甲、童環、王伯當;把蛇尾陣圖分給裴元慶、裴元福、裴元紹、賈雲甫、柳周臣、神射手謝映登;把蛇膽陣圖分給盧明星、盧明月、任景思、鐵子建、邱福邱千豹。他自己呢?自己不用看,人家羅成爛熟於心了。把身背後的總陣圖換掉,換成蛇頭那一部分的分陣圖,羅成要講解分陣圖了——
“且慢!”突然間有人喊了一嗓子,“嘩楞楞……”甲葉子一響,“咯噔”一聲,有一人從眾將當中閃了出來。“我說元帥!眾將各有委任,不知道元帥讓我乾什麼?!”
這一嗓子把大家夥剛才那個熱鬨勁兒全給壓平了。怎麼的?一聽大家激靈一聲,太熟悉了,聽這嗓音就知道站出來的非是彆人,正是五虎上將之首赤發靈官單通單雄信!
單雄信早就忍耐不住了,本來他對羅成就有一些成見,認為你是個老兄弟,雖然把你給請來,但是你也應該知道自己吃幾碗乾飯呢!也應該知道一個倫理綱常啊。大家把你當成神仙,那是大家的事兒,那是大家客氣。你自己可不能把自己當根蔥啊,你還以為自己多能耐了?大家把你當成神仙,你自己還認為自己真是神仙了?你這麼做法就不對!這兩天我看你這嘴快撇到天上去了,儼然目空四海了。今天,我二哥把這元帥之位讓給你。哦,讓你,你就要啊?你就接在手中了?你就不推辭?!嗯……真是沒大沒小啊!把你請來,不錯,幫著破陣。你就把方法告訴大家,仍然由我二哥領著破陣啊,他是瓦崗大元帥呀,他不領著誰領著呀?得他領著破陣!有你什麼事兒啊?!你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所以,單雄信心裡有些不服。但是,礙著秦瓊的麵子、礙著大家夥的麵子——行吧。大家夥既然沒有異議,我單某也從大局出發,我也不跟姓羅的一般見識,隻要是他能夠幫助我們破了大陣,那也算他立下大功一件,這也是好事!但是沒想到,聽羅成派一支、派一路、派一隊、派一波……派了五支兵。彆說自己當一主將了,連一個副將、連一個拆除銷弦的這種職務都沒給我來一個呀!羅成啊,你是故意針對我呀,啊?!你這是瞧不起我單某,讓我在眾弟兄麵前丟人現眼!彆人會怎麼看我呀,嗯?!
這單雄信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壓不住火兒。他開始還以為後麵有自己的任務呢——我再等等,再等等。呃……派完了一路派二路,派完二路派三路,派完三路四五路……五路完了,羅成曬地圖來了。哎,哎,哎?!單雄信一看,還真就沒我呀?!這下子,單雄信這火就壓不住了,當時臉上的紅胡子跟著“唄唄”直蹦啊。“嗯……”一個勁地直運氣。
在他身邊站著的正是他的好兄弟大刀王玄王君廓。那王玄跟單通多少年了?從小就在一起,深知單雄信的脾氣。一看單雄信這個模樣,就知道單雄信要生氣呀。哎呀……王君廓心說五哥、五哥!千萬彆在這個場合生氣。現在是羅成老兄弟剛剛登壇拜帥呀。人家現在是大帥,人家現在分兵派將呢。開始說得清楚,哪個膽大敢不聽,那就是違抗軍令啊,要軍法處置!派到你的頭上,要不折不扣完成;派不到你的頭上,那你也不能有絲毫的怨氣!你哪能找元帥的事啊?所以,王君廓一看單雄信要發怒,趕緊地偷偷拉拉單雄信的鳳凰裙。那意思消氣兒!消氣兒!穩住了……
本來王君廓是好心,是想讓單雄信消消氣兒。沒想到這麼一拉,起副作用了。怎麼?單雄信為什麼生氣——你羅成是當著眾人麵給我下不來台呀!我這麵子往哪兒放啊?眾兄弟回頭怎麼議論我呀?!他想的就是麵子的事兒。結果,王君廓再一扯他,完了!單雄信一看,連王玄都看出來了、他都明白怎麼回事了。哎呀!這事兒我不說不行了!單雄信實在忍不住了,“啪!”拿手一拍王玄的手,把王玄的手打一邊兒去了,邁大步,“嘩楞愣……”渾身甲葉子直抖啊,轉到了帥案之前。當然,人家也給羅成一插手,也行了一禮。但是,這禮行得——也就是001秒吧,一插手就完了。然後當麵質問“敢問元帥,讓我乾什麼,嗯?我好歹是瓦崗五虎上將啊。破一字長蛇絕命陣這麼大的事,為何不派我單某?!羅元帥,難道說你小瞧我單某不成?!你這所謂何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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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成一看單雄信惱了,心裡暗笑。怎麼?羅成也壞,也是孩子脾氣。您想想,他才多大呀?二十剛出頭啊,大男孩兒。平常又在幽州涿郡燕王府裡,大家都得供著。所以,羅成也愛跟人開玩笑,涉世也不深呐。他到了崗山,他也不傻,他也會察言觀色,也能夠從對方眼睛當中看得出對方是真的喜歡自己還是假意在那裡陪自己笑,其實心中有些不服。他這麼一瞅,魔王程咬金、自己的表哥、三哥徐懋功、大哥魏徵,哎,包括王玄王君廓、尤通尤俊達……這些人對自己是從心裡尊敬。尤其是四哥,哎呦!見到自己,那就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似的,好像自己就是他的救星,那對待自己沒這麼好的了,無微不至。但是,也發現五哥單雄信對自己表麵上也樂嗬,也笑,也點頭。大家稱讚自己的時候,他也跟著挑個大拇哥呀,也點頭表示讚同。但是能看得出,他是在逢場作戲。他是那綠林的一套,彆人說好,他也不好駁彆人麵子,也跟著順情說好話,其實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啊,沒看得起自己呀。相反來說,好像還有點不服。羅成心說話“五哥哎!看起來,咱倆在賈柳樓那個過節,你心裡沒過去呀!”
其實,羅成想單雄信心裡沒過去,何嘗不是在說自己呀?你心裡要過去了,你也不會覺得彆人過不去了。他也沒過去!畢竟多短的時間呢!這過節結上了,就靠結拜暫時地給解了。但倆人有心結呀,畢竟有那個陰影。如果朝夕相處,這事沒幾天就完了,真的是不打不相識了。可惜,兩個人又一分彆這麼多年,平常又沒交情。這麼多年,羅成給秦瓊來過信,給大哥魏徵來過信,給魔王——當然每一次來信都問候了自己。但是,沒有給自己來過信。對於這一點,單雄信心裡頭也很不舒服。為什麼呢?單雄信當年畢竟是天下總瓢把子呀,說上句說慣了,被彆人奉承慣了,那是綠林領導啊,綠林有什麼事兒都得先向他報告。後來是為一個“義”字,是為了二哥秦瓊,是為了大家夥,單雄信顯得高風亮節——這綠林總瓢霸子的座位,我不要了了!跟著大家一起上崗山!就我這個所作所為,誰提起我單通單雄信,誰不得挑大拇指稱讚“那是響當當一條漢子呀!為了朋友,這麼大基業人家都舍棄了,大家都讚成我!
事實證明,也正像單雄信所想的那樣,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讚同。無論哪個山、哪個島的那些英雄投奔崗山的時候,都得過來先參拜單雄信,都得給單雄信說兩句奉承話“哎呀……單總瓢把子,您真是義薄雲天呐!為了這些朋友舍棄這麼大基業,我們服了!為了您,我們才投奔瓦崗的。”
這單雄信平常也聽得習慣了,也自認為這是自己平生得意之筆。但是,你羅成每次給崗山來信,也就是在信上提那麼一句“眾弟兄如何?替我給眾弟兄帶好!”也僅此而已,就把我跟這一幫子弟兄歸成一堆兒了。單雄信不舒服!證明你羅成眼中沒我呀!
其實,人家羅成也沒有給其他的哥哥們來信,那麼多人一一問候,哪問的過來呀?一筆帶過了就行了,誰挑這理呀?
彆人都不挑,單雄信挑。為什麼?歸根到底在單雄信內心,他認為自己跟這些人不一樣,跟他們是有所差彆的——我對他們可以像弟兄一樣對待。但是,這種對待不是一個對等的,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我仁慈地、慈悲地、仁義地、講義氣地對待比我低級的這些人,我一定會對他們好。你看看,我單雄信就是這麼一個高尚的人!那麼我也會敬重比我高的人,我敬重我二哥、我敬重我大哥!為什麼敬重他們?因為他們也是萬眾敬仰之人。那麼我單雄信敬重他們,也讓你們看看我單雄信是個英雄啊!我是英雄愛英雄!所以,單雄信我是一個肯尊敬英雄的、肯放下身段跟大家做兄弟做朋友的人。但是,你們千千萬萬彆認為我單雄信沒有身價!我有啊!我身價在這兒放著呢!你們也要如此尊敬我!也就是說,我允許你過來摟著我的肩膀喊我一聲“哥哥”。我也會甜甜地喊你一聲“兄弟”。咱們也會肝膽相照!但是,我如果感覺到你內心對我不尊敬,你內心真地認為咱倆平等了,那我可不願意!因為我就是你哥,我就得比你高一籌。你如果沒有這個思維,那你就不配做我單某的兄弟!所以,你羅成尊敬大哥、尊敬二哥、尊敬三哥、尊敬四哥!到我五哥這裡,你問都不問一句!單雄信早就對此有成見了。但,單雄信沒對任何人說過,隻不過心裡有些不舒服。
所以,瓦崗山把羅成請到山上,天天像眾星捧月似的。您想想,單雄信這心裡能舒服嗎?我也就是以大局為重,我跟大哥、二哥他們一樣尊敬你,我也可以斷定大哥、二哥他們心裡頭也是這麼想的,為大局才會尊敬你呀。你羅成彆把自己真地當根蔥了。可是,今天你當眾給我下不了台呀,你一點任務都沒分配給我單雄信呐,你太瞧不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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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往日種種的因素、種種的怨憤加在一起終於爆發了!單雄信當麵質問羅成。
那羅成呢?嘿,羅成啊,平常看出來了——這單雄信有點瞧不起自己。看來,你單雄信心中那個結沒解啊!沒解呀?沒解你氣你的去吧!你看著不順眼?你不順眼去吧!你越不服氣,我越氣你!你越看著我不順眼,我越膩歪你!我在你麵前我越得裝著下巴頦朝天!平常跟其他弟兄我可以該說說、該笑笑。但是,隻要你在場,嘿嘿,我就得端著!怎麼?我就氣氣你,我就看你心胸有多窄、你就看你肚量有多大!我得把你氣鼓了、氣飽了,最後氣炸了!要不說,羅成也壞呀!今天晚上也是故意的——我故意逗你玩!我故意逗逗你!我把彆人都派了,我就剩下你。我看你單雄信在這個場合你爆炸不爆炸!果然爆炸了!所以,羅成差一點沒樂了。看來,單雄信你是被我摸著脈了,你就是一個心胸狹窄之人呐!既然你狹窄,那我就顯示顯示我羅成比你大方!
要麼單羅兩人是誤會加誤會,互相挑逗加互相挑逗。慢慢的這個仇怨越積越深。說白了,這倆人都是度量不太寬的人,或者說都是假裝的度量寬的人,再或者說他們度量有的時候可以寬,但是這種寬得在他們理性的控製下寬,而不是真正的個人修養的度量寬。這倆人說到底其實是一類人!一類人才同性相斥。
所以,單雄信在這裡一質問。旁邊的秦瓊暗自跺腳,心說五弟呀五弟!你好不曉事啊!今天連皇上都在這裡講話了。為什麼講話呀?就怕有人不服啊!現在什麼節骨眼上了?大家要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大破一字長蛇絕命陣。不能有任何的內耗啊!你作為五虎上將、作為賈柳樓的老五,你怎麼連這點兒都不明白呢?!你怎麼這個時候跳出來質問呢?你要乾嘛呀?就是不布置你任務,你也不能問呢!這元帥哪有你問的份兒了?哎呀……老五啊,你這個脾氣啊——秦瓊現在不敢說什麼。
徐懋功搖著鵝毛大扇在那裡也不言不語。
程咬金也傻了。“呃……”程咬金不知道怎麼勸了。這……這……這倆人怎麼回事啊?
但是,羅成麵帶微笑一點不生氣。怎麼?在我意料之內,我就知道你單老五準沒這麼大肚量,你準得蹦出來,我更得氣氣你了。“嗯……單將軍,本帥現在要給各路將軍分解這陣圖,要講解這每一個分陣圖。怎麼?你有異議嗎?”
“我沒異議!我就是問一問破一字長蛇陣,我乾什麼?”
“單將軍,我問你,現在是你是元帥呢,還是我是元帥呀,嗯?做將軍的隻有服從的份兒,哪有質疑的份兒呢?!”
“哼哼哼哼……羅元帥,我沒有質疑您。我是來問一問您為何沒給我單雄信分派任務?難道說羅元帥您看不起我單某不成?!”
“哎呀!我說單將軍,誰說我沒給你分派任務呢,啊?!你是不是對本帥有什麼成見呢?!為何我的任務還沒分給你呢,你就跳出來質問呢?!”
“嗯?沒分給我呢?五路大軍都已經分完了,你都已經開始在這裡講解分陣圖了,哪有我的任務啊?哎——各位!你們聽到有我的任務了嗎?聽到沒有?”單雄信左問右問,眼光掃到秦瓊那裡——
秦瓊暗自給他擺手,往下直壓,那意思壓住火!退下!退下!
單雄信不看則可,一看,把手一擺“二哥!現在我隻能喊您二哥,您不是元帥了。這事您彆管!我要問問新元帥,我的任務您何時分派了?!”
“你著什麼急?我現在在講解陣圖,你等著我分派你的任務了嗎,嗯?單雄信,你沒任務啊?沒任務的人多了!王君廓、尤俊達他們分任務了嗎,嗯?打掃戰場、看守俘虜這後勤保障的工作,我分給彆人了嗎?!”
“呃……”這一問,單雄信有點傻了。
羅成冷笑數聲“單通啊,本帥早已經給你定下任務了,還沒等給你布置下去呢,你就衝衝大怒出來質問本帥!真真是膽大包天,藐視本帥!這還了得?!刀斧手何在?”
“在!”
“給我將單雄信拿了,推出去軍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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